張張嘴,便有纖纖素指拿著銀匙挑了剔籽去皮的葡萄送入口中。
招招手,便有窈窕美女手握錦扇送來香風陣陣。
抬抬腳,更有如花美眷柔指輕捏舒緩身體疲乏。
這般帝王級待遇、總統般享受,該是人人欽羨,試問,天下有幾人還會不滿?
哎!
蕭玉卿應該算是天下為數不多對此般待遇心懷不滿之人。
時值夏末,可是天氣卻依然炎熱,空氣中都是燥熱的味道,錦扇送來的香風讓人昏昏欲睡,可是卻又香氣太過,讓人頭腦發脹,堪堪不能入眠。
軟榻放置於大大的合歡樹下,正好籠罩在陰影中。
蕭玉卿眯著眼,慵懶的躺在榻上,心中無限感慨和鬱悶。
穿越這活兒不是講究對口兒的嗎?
男穿男,女穿女,就算是畜生,一隻豬穿越,老天也不會讓豬變成驢吧?
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想她也是一枝花,為何就穿成了一棵草?
蕭玉卿閉著眼隨手扯了扯紫色錦綢所製的寬大錦袍,就算這顆草還開著花,那又怎麼樣呢?
在別人看來她還是個男人,假男人更讓她困擾。
去廁所的時候是要去男廁還是女廁?
這裏的男人,十七八歲就要娶妻,那她到時候是娶個女人回來當擺設,還是納個男人回來辦實事兒?
蕭玉卿想到這裏,心頭更加煩悶,隻感覺更加熱了幾分。
蕭玉卿半睜半閉著眼睛,看了看日頭的高度,明明都要落下去了,為何還這麼熱?
“青兒,你大點兒勁兒,這風太小了,根本就不涼快!”蕭玉卿心煩氣躁的扯了扯領口,露出白皙的鎖骨。
登時,周圍伺候著的美人全都麵紅耳赤,可是眼睛的餘光卻又奈不住飄忽在那懶洋洋躺在榻上的人。
“少爺,羨美閣內還有不少冰,不然,奴婢給您做之前您喜歡吃的水果碎冰吧?”
蕭玉卿搖搖頭,天氣這麼熱,就算她吃到拉肚子也解不了熱。
半月前,她醒來,便到了這裏。
聽說前身是在一家紅樓與人爭搶花魁,沒搶過別人,被氣得一把火燒了那家紅樓,不過僥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除了傷了自己。
若不是這具身體現在她用著,蕭玉卿她真想給前身兩巴掌。
是有多蠢笨如豬?
明明是放火燒別人,結果人家全都有驚無險,隻有自己熏死了。
蕭玉卿在心底一歎,不過若不是前身燒死了,她估計也就直接光榮殉職了。
不過,也聽說,若不是前身自己暈死過去,一頓毒打是免不了的。
這真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有些事,還真說不好到底是福還是禍!
令蕭玉卿最鬱悶的是,這個前身到底是為什麼女扮男裝?
“蕭玉卿,你這個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蕭玉卿立刻伸手敏捷的從軟榻上跳了起來,此前的慵懶和愜意頓時消散一空,讓她更加鬱悶的是這每隔三五天就要上演的全武行。
“爹,又怎麼了?我今天可什麼事也沒做!”蕭玉卿現在都條件反射了,隻要看到那個氣衝衝的老頭,她就下意識的逃跑。
蕭正然當真算不上老頭,不過是四十多歲,明明氣質儒雅,一身官袍卻又增添了幾分威嚴,此時卻氣得臉麵通紅,拿著戒尺的手上青筋繃起。
蕭玉卿繞著軟榻躲避蕭正然的戒尺,那東西看著不大,可是落在身上卻是十分疼痛。
蕭玉卿看著跪了一地的美人奴婢:“你們還不都起來,看著那老頭兒要打少爺,還不趕緊攔著?”
蕭正然一聽,臉色頓時轉青:“你這個忤逆子,我今天要打死你,看誰敢攔我?”
說著,蕭正然拎著戒尺追了上去。
蕭玉卿又蹦又跳,以她的身手躲過戒尺其實不難,可是就蕭正然的脾氣,若是不打她兩下,是永遠不會解氣的。
“老爺,老爺,您這又是為了什麼啊?今天卿兒一直都很乖的!”蕭夫人段氏聞聲帶著人趕了過來。
蕭夫人段氏出身清平王府,乃是清平王府郡主,清平王是與當今皇上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堂兄弟,所以蕭夫人也算是出身皇室。
不過,蕭夫人卻隻是蕭正然的繼室。
蕭正然的原配夫人帶著他們的長子,多年前在去護國寺上香的時候出了意外,此後,蕭正然才娶了現在的蕭夫人。
不過,蕭正然十分疼愛蕭夫人,身邊無妾無通房,所以蕭正然與蕭夫人就隻有蕭玉卿以及蕭玉卿的姐姐蕭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