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隻想跟你單獨相處。”顧景宸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
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收回手,顧景宸突然將她攬進懷裏,下巴擔在她的頭頂,死死地抱住了她。
“你怎麼了?”溫喬在他懷裏動了動,聲音悶悶地傳來,“還有人呢!”
其實在診所她就察覺到不太對勁,他對上自己視線的一瞬間,沉鬱的冷意無所遁形。
但隻有短短片刻,他又如往常一般:
溫和、淡然,看不出絲毫端倪。
也許是他之前沒緩過來。
也許,是她多心。
“我很想你。”顧景宸溫聲道。
不太老實的溫喬突然停住了,在他懷裏縮了縮,聲音也跟著軟了下來,“唔。”
他隻是突然不想分得那麼明白,不想告訴她,他現在不是“他”。
切換意識時,會被“抹除”的憤怒和恨意,因為她輕而易舉地擱置了。他會眷戀現在的時刻,她會緊張他,會在意他,她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裏都是藏不住的喜歡。
他怕她失望。
“顧景宸,”溫喬忽然在他懷裏出聲,“我在這裏,我一直陪著你。”
“好。”
顧景宸短促地笑了聲。
-
因為各種形式的約會差不多都經曆了個遍,溫喬覺得沒意思,這才慫恿他跟自己回家。
不過溫馨獨處的計劃雖然美好,一進家門,溫喬就被撞了個滿懷。
一個小男孩拿著機器人到處亂跑,撞得溫喬一個趔趄也沒停下來。家裏的阿姨正滿頭冒汗地追在後麵,生怕他磕著碰著。
得,忘記還有個小電燈泡了。
“欸,航航慢點。”
溫喬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抬眼歉意地看向顧景宸,
“完了,我把這茬忘了,親戚家的小孩子這兩天在我家玩。”
大約是料想到“小孩子會是個不容忽略的電燈泡”,顧景宸微微眯了下眼,有些不滿。
接下來的幾分鍾,溫喬口中的航航,用實力證明了什麼叫做“鬧騰”,並且夾在兩人之間發光發亮。
在第三次被打斷獨處時間時,顧景宸終於不勝其煩。
他麵無表情地掀了掀眼皮,“他識字了嗎?”
“才上小學,認識幾個簡單的字,”溫喬不知道他想玩什麼花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麼?”
顧景宸沒有搭腔。
他抬腿邁向客廳地矮茶幾,抽走了一枚空紅包。
“怎麼,你還想用紅包賄賂小孩子?”溫喬無端地覺得好笑,“你這招管用嗎?”
正如她所料,他裝了一隻紅包,提筆在紅包上寫了幾個字。
壓歲錢對小孩子的誘惑還是不小的,航航的視線自始至終追隨著他,現在也安靜了下來。
顧景宸將紅包拿到航航麵前。
“來,跟我念,”他隔著一段空隙,指了指紅包上未幹的字跡,冷聲道,“沉默是金,安靜如雞。”
溫喬:……?
航航似乎被他嚴肅的樣子鎮住了,聲音糯糯地重複了一遍,“沉默是金,安……安靜如雞。”
“知道什麼意思嗎?”顧景宸看著麵前矮矮小小的團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意思就是,你安靜一點別鬧別說話,就有紅包拿。”=初~雪~獨~家~整~理=
溫喬微愕地看向顧景宸,偏偏他臉不紅麵不熱,全然不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不恰當。
“可是,”航航臉頰微鼓,眼巴巴地看著他手裏的紅包,“可是航航一個人無聊。”
“你跟無人機玩,怎麼樣?”顧景宸掃了眼他手中的平板頁麵,眉梢微微一抬,“你想要哪一架,哥哥給你買。”
“真的嗎!”航航抱著平板拽了拽他的衣角,頭點得跟搗蒜一樣,“航航是個聽話的孩子,航航不吵。”
“你也不怕教壞小孩子嗎?”溫喬有點忍不住,“他還那麼小。”
而且給一孩子花十來萬,就為了圖個片刻清靜,真是聞所未聞。
“你不懂,”顧景宸勾了勾唇,攬著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裏帶,“我教他認字,這是家庭教育,教育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我日,真是神一樣的理論。
“我看你不適合當老師,也不適合帶小孩子,”溫喬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誤人子弟。”
“帶小孩子的前提是有一個。”顧景宸的嗓音低了低,半笑不笑地睨了她一眼,“我們可以探討一下新課題,探索新生命的誕生。”
溫喬被震得失語了幾秒,輕咳著推開了他,“教授,為人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