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陳默靠著椅背，眼睛半眯著，阮萌問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陳默聲音帶了些得意，準確的報出數字，“十九罐。”
“喝這麼多你還得意上了？”
陳默“嗯”的應了聲，好像撒嬌一樣，帶著長長的鼻音，然後他把頭支到她手邊，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阮萌有些好笑，但還是抬手摸了摸他幹淨柔軟的頭發，半是誇獎半是責備道，“現在長本事了，酒量漸長啊，這都喝醉兩次了。”
陳默順勢靠住阮萌的肩膀，鼻尖是阮萌身上熟悉的氣味，他貪婪的聞著，他輕聲低喃一句，“三次。”
阮萌沒有聽清他的話，繼續語重心長的囑咐他，“以後別人敬你酒你躲著點，不要傻乎乎的都喝了，酒是別人的，身體是自己的……”
前麵的司機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從後視鏡裏看著後麵兩個小年輕互動，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老父親般的微笑。
回到公寓樓下，阮萌攙著陳默下車，這個時候陳默稍微比之前清醒了些，他自己走到單元門口，按下密碼。
一路到了家裏，陳默再沒有讓阮萌攙扶。
阮萌從鞋櫃裏拿出兩雙拖鞋，自己換上後把另一雙遞給他，起身的時候，她手機響了起來，是孟寒打來的電話。
阮萌一接起來，話筒對麵就傳來孟寒關切的聲音，“萌萌到家了嗎？”
“已經回來了。”
“這次帶隊辛苦，你好好休息幾天。”
“我知道，謝謝。”
“對了，我朋友剛好有個房子空出來，就在你們俱樂部後麵的小區裏，有時間你要不要去看看？住那裏起碼你上下班方便。”
“呃……”阮萌下意識的瞟了一眼旁邊的陳默。
其實在這裏住著她覺得挺舒服自在的，但畢竟這樣常住下去也不太好，所以讓身邊朋友留意了些周圍的房子，“好，明天我過去看看，謝謝你了。”
陳默就站在阮萌旁邊，電話裏的聲音他都聽得清楚，阮萌掛了電話，看向陳默。陳默從剛才就垂著頭一動不動，拖鞋放在腳邊，他也沒有換上。
阮萌問他，“你怎麼不換鞋？”
陳默抬眸，看著她的眼睛幽暗不明，他問了一句，“你準備搬走？”
“呃……現在軟件已經製作完了，我總不能呆在這裏一直不走吧。”
陳默神色認真，“你可以呆在這裏。”
阮萌搖著雙手，“還是不用了，雖然咱們這麼多年交情但我不能耽誤你的生活，萬一有女孩子追你看到我住在這裏多不好。”
陳默因為她的話皺起了眉，當初就是這樣，在他習慣了她的存在之後，她毫無預兆的走出了他的生活，而現在，她又再一次準備離開，還說著這種紮心窩的話。
一時間，陳默的心中湧起一股無法遏製的憤怒。
他往前走了一步，阮萌下意識的後退，背靠在了牆上，陳默雙手托在牆上，將阮萌圍在裏麵，他幽幽的問了一句，“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麼？”
阮萌看著突然間氣場完全變化的陳默，一時間有些愣怔。
記憶中的陳默都是安靜的、無害的、沒有任何攻擊性的，但現在這一刻，他身上帶著從所未有的壓迫感。
她眨了眨眼，“陳默，你突然怎麼了？是不是醉的太厲害了？”
這段時間小心翼翼的幸福，就像水上的薄冰，一踩就碎。
陳默自嘲一笑，“是，我醉了，但起碼我不會忘記自己做過什麼。”
說完，他俯身，吻上阮萌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