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兩人雖然一起長大,但陳默從小不喜歡身體接觸,兩人還從未這麼親密過。
她深吸了口氣,緩了緩不知因為害怕還是其他原因加快的心跳,想著既然來都來了,票也買了,不進去豈不是虧了,她點點頭,“進去吧!”
昏暗光線下,陳默的瞳孔顯得更加黝黑,五官愈發深邃,他伸出一根食指,避開門上麵的汙漬,推開了木門。
裏麵像是學生宿舍一樣,有著四個上下床的床鋪,床鋪上麵隻有木板,不過光線太暗,阮萌隻能看到下鋪的情況,陳默率先走了進去,阮萌緊隨著他的腳步。
走到宿舍中間,阮萌左右環顧,隻見宿舍的白牆上麵都是飛濺的血跡,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幽幽的女聲,“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阮萌回頭,隻見身後的上鋪上躺著一個長發女生,她脖子上麵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正往地上滴著血,她的眼睛圓睜,正直勾勾的瞪著阮萌。
阮萌驚呼,“我的媽呀!”
陳默立即將她拉在身後,看著床鋪上的女生,冷靜道,“都是假的,不要怕。”說罷,他拉著阮萌快速的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裏,阮萌心跳勉強緩和了些,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奈何就是有些怕鬼,還非得心血來潮的來鬼屋自虐。
陳默問阮萌,“還繼續嗎?”
阮萌看著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途,腿有些發軟,她考慮了十幾秒,最後還是道,“繼續走吧,來都來了,反正這輩子就看這一次。”她發誓,以後她絕不作死了。
此刻,阮萌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濕,然而一向有潔癖的陳默,居然沒有放開她的手。
陳默走在前麵,陳默將她整個人護在後麵,少年的肩膀並不算寬闊,還帶著少年獨有的清瘦,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充滿阮萌的鼻腔,阮萌第一次覺得他單薄的肩膀如此厚重可靠。
陳默的腳步不快不慢,像平日一樣步伐均勻,阮萌隨著他的腳步,心情也慢慢鎮定下來。
接下來突然冒出來的鬼,因為有陳默擋在前麵,阮萌沒有像之前一樣驚叫出聲。
陳默麵對那些突然冒出來的鬼麵不改色,呼吸頻率都沒有變化,最後反倒是那些鬼裝不下去,自己退開。
剩下的路阮萌隨著陳默走完,最後終於捱到了出口,一出外麵,阮萌瞬間覺得陽光是如此明媚。
這時,阮萌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手心都是黏糊糊的冷汗。
阮萌趕緊放開陳默的手,收回的手局促的搓著自己褲子,眼神帶了絲小心翼翼看向陳默。她知道陳默一向有嚴重的潔癖,而剛才她因為害怕居然一直用汗濕的手抓著他。
這時,陳默麵色平靜從褲兜裏拿出一個手帕遞給阮萌,阮萌接過手帕,擦了擦額頭和手心,然後又還給陳默。
陳默將手帕慢條斯理的反折了一下,擦了擦自己的左手手心,然後又收到了兜裏。
陳默一絲不苟的做著這些,阮萌仔細觀察他的臉,從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她沒在上麵看到嫌棄的神色,她才終於放下了心。
周末的遊樂場,門口人來人往,行人望著這一對相貌出眾的少年少女,都露出會心一笑,仿佛追憶起曾經的青澀年華。
而這一對少年少女卻對行人們的笑一無所覺,兩人一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一個天生對人類的情感遲鈍,這麼多年的默契,他們早已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這個時候他們還都沒意識到,他們對於對方的與眾不同,彼此的無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