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及笄禮已然過去半月有餘,但卻仍舊讓我曆曆在目。
眾目睽睽中,禮官正宣讀著致辭。哥哥眼中滿是寵溺,再回首望著母親。母親的額上已添華發,父親仍舊是那嚴厲的表情,但眼中的感歎,卻是怎麼也遮不住。
思允立於哥哥身旁,滿帶微笑望著我。也讓我想起了思允的話。
“阿寶,等你及笄以後,我立馬就來提親。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思允細心的為我拂去頭上的桃花,含情脈脈的對我說。
“思允哥哥盡是取笑阿寶,不理你了。”我嘴上雖這麼說,心下卻是一喜,滿心沉浸在喜悅之中。
思允微微一笑,輕輕將我擁入懷中,“阿寶,我定會讓你成為我唯一的妻子。”
“束發。”在禮官的宣報下,奶娘激動的幫我的齊眉劉海挽了上來。至此,禮成!
此刻我的心情不知是喜或是悲。喜的是,我與我的良人終於可以成為一對旁人羨慕的恩愛夫妻。悲的,卻是一旦及笄,便開始不斷有人前來提親,很快,便會離開這丞相府,離開這生活了15年的地方,還有爹爹,母親和哥哥。
半月以來,我都沉浸在這種思緒之中不能自拔。思允哥哥來找我,也被我給輕言拒絕,我此時隻想多花些時間,再看看這熟悉的丞相府,熟悉的“流蘇閣”。
如若一旦出閣,再回門,便不再是主,而是客。到那時,卻不知該是何等樣子。
“阿寶,又在這裏喂魚呢?”母親攜著貼身丫鬟小翠走到我的麵前。
我起身微一行禮,“見過母親。”,我的貼身侍女也跟著行了個禮。
母親拉著我的手與我同坐在亭台欄上,“阿寶,最近看你怎麼老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怎麼了?”
我低著頭,輕起於唇。“母親。女兒...女兒舍不得母親,舍不得父親,舍不得哥哥,舍不得這裏的一切。”
母親聞言露出她那慈愛的笑容,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青絲,“我家阿寶啊,長大了。快出閣了,母親偶還記得阿寶還是個娃娃的時候呢。阿寶就快離開母親了,阿寶,母親好是不舍!”
我的眼淚已掉落下來,將頭塞進母親懷裏,“母親,阿寶不要離開母親,不要離開了。”
母親仍舊溫柔著撫摸著我的發絲,“不離開母親,怎麼能行呢?我的阿寶啊,要學會長大了。思允也已前來提親,隻等你父親答應選日子了。”
聽到思允,我的臉霎時爬上一抹粉紅,從母親懷裏爬了出來,害羞的搖了搖母親的手,“母親。”
母親見我如此動作臉上更是笑意盈盈,但是眼中卻含著晶瑩的淚珠,“我家阿寶思嫁了,嗬嗬。”
聽到思允已然向爹爹提親,我此刻的喜悅把我之前的不舍全部都給拋卻了。
母親想走之時,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轉頭對我說,“對了,你爹爹讓你去一趟書房,他有事要和你談。”
我頓感不解,父親從不允我去他的書房,父親的宗旨一向都是女子學好《女規》《女誡》就行,男人的事從不允我與母親插手。我是個深閨女子,如若有事,爹爹從來也隻叫上哥哥。這次叫我去,可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