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立岸,石欄圍湖。滿池浮萍翠綠,荷花朵朵,蓮蓬滿是,加上頭頂豔陽高照,為這一池美景更添幾分姿色。
今日無政事,平國一國之皇——甫華一大早便換了套平常百姓的布衣裳微服出巡到集市上去走走,也當散散心。偶然走到這一美湖邊,心中不由得為之一震,便攜隨從黃煙到湖岸邊與船家借舟泛湖。不料船家卻言此舟已有客,今日遊湖人恰有許多,還請他改日再來。
黃煙一聽,心中大為不快。他伸手到腰間的錢袋裏欲取出銀子卻被甫華攔下,而他卻不理會主子的阻攔,把五十兩銀子舉到船家麵前道,“若是有人付了訂金我們另賠,這樣夠了嗎?”
船家望了甫華一眼,又望了黃煙一眼,苦笑著搖搖頭道,“咱們出來做生意的,不論是哪一行都得講誠信。今日我若為了二位公子壞了規矩,他日便會有更多的人以重金令我毀了對其他客人的信譽。這一時的錢財我擁有了,但信譽沒了,還會有誰來做我的生意呢?”他把目光投在了其二人的身後,道,“我的客人到了,二位客人請回吧。如若二位不怪我今日無意冒犯,還請改日得空再來。”語罷,又低下了頭,忙著擺弄東西。
甫華與黃煙聽其言,心中甚是失望,卻又不得否認船家說的話很有道理。二人轉身意欲離開,卻看見兩名樣貌端莊的女子正朝此走來。其中,走在前頭的那名女子,手持一條綾羅繡帕,步子小且輕;而後頭的那名女子,手提一個竹籃子,步子大且快卻始終走在後頭,想必是哪家的小姐及貼身丫頭出來遊湖散心吧。
兩位女子與其二人擦肩而過,沒有一絲眼神交流,徑直走向岸邊的船家身旁與其說話。甫華拍了拍黃煙的肩道,“走吧,陪我再隨處走走就回去。”
黃煙回頭望了一眼那兩名女子,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主子的命令既下,誰敢抗命呢?二人即要離開,隻聞身後傳來了一名年輕女子的呼喊聲。甫華與黃煙一齊回頭,隻見方才那位提著竹籃的女子正在朝他們走來。
“二位公子,鶯兒這廂有禮了。”那位名喚鶯兒的女子低了低頭道,“我家小姐方聽船家說二位公子也想乘舟遊湖,於是令奴前來問二位公子是否願意一同遊湖。”說罷,鶯兒便往一旁退了幾步給他讓路。
這是在“邀請”嗎?甫華先是一愣,緊接著打開折扇扇了扇,笑著對這位伶俐的丫頭道,“難得小姐邀請,在下豈有拒絕之理?還請姑娘先帶路。”甫華收起折扇,伸手指向前方。
黃煙見那鶯兒完成了她家小姐的命令開心的點了點轉身走向岸邊停泊的小舟,拉著正要跟上去的甫華,低聲提醒道,“王,她們能有這麼好的心?小心有詐。”
“有詐?”甫華望了望小舟上兩位柔軟的女子與上了年紀的船家,又回望著一臉緊張兮兮樣的黃煙,大笑道,“黃煙,你不是怕了吧?”他拍了拍黃煙的肩膀,正經道,“朕相信你。”末了他走在前頭,回頭對他道,“看這家小姐如此心善,你怎麼忍心別壞了人家的雅興?走罷。”
二人隨後登上了小舟。船家將手中的竹竿伸進水裏用力一撐,小舟便離了岸。
黃煙見甫華坐了下來麵朝湖水閉目養神,便站在他的身旁不動。他回頭望著小舟另一邊靜坐著賞湖景的小姐,心中突然浮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見那丫頭鶯兒回頭看了他一眼便急忙轉身將視線收回。
對上了黃煙目光的鶯兒心中不由得一顫,連忙回過頭去在嶽芊耳邊低語道,“小姐,那人剛才望了我們一眼。他會不會……”
語未畢,嶽芊便回頭望了他們一眼,將手指伸至她嘴前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然望著碧綠的湖水道,“莫要太擔心了,反而露了馬腳。橫豎隻是一搏,贏了算咱們的,輸了咱也問心無愧。”
鶯兒點點頭,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等待船家將小舟撐至浮萍相連盛密之處,便聞嶽芊道,“徐伯,就將舟停在這吧。”
小舟停了下來,甫華睜開眼與黃煙對視一眼,然起身望向嶽芊。隻見嶽芊已站起麵朝著他,輕輕點頭道,“公子不必擔心,芊兒今日來此隻為采摘浮萍,采完了便離開。那時公子就能靜心賞湖了。”語畢她便轉身蹲在小舟旁伸手去采浮萍,無意要去聽甫華回答她什麼。
鶯兒拎著竹籃蹲在嶽芊身旁,見她將浮萍一片一片放入竹籃中,微微皺眉,語氣中有些不安道,“小姐,還是我來吧,別弄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