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始終沒有說那天在包廂裏程澤都說了些什麼, 周正白便沒有問。事情已經過去,他已經得知了真相,至於造成這樣的真相的那些不欲為人知的陰暗和道理,周正白可以不去知道。
這是他給他近三十年的好友最後的體麵。
回去的時候雲汐話很少,在餐廳主動抱了他之後, 也沒像之前那樣羞惱,反倒一路上都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腦袋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地想程澤說的那些話, 想江潮, 想周正白。
程澤最後說的幾句話還盤旋在腦海中嗡嗡作響, 雲汐想到之前在酒店裏,江潮對她說的那句“抱歉, 我暫時不想說”,想到他說這些話時自嘲疲倦的神色,心頭一時有些不是滋味。她沒有探求朋友隱私的癖好, 但也私下想過一些可能,隻是從沒想過會和程澤有關。
江潮和程澤,居然在一起過嗎?
江潮那樣溫柔可欺的人, 不知道被程澤那種人麵獸心的畜生欺負成了什麼樣子, 才會一提起就露出那麼脆弱受傷的神情來,柔軟的心髒像是用傷口結成一層厚重堅硬的疤痕。
雲汐並沒有替程澤傳話的打算,一是她沒有仇將恩報的壞習慣,二是江潮當初受傷的神情讓她開不了口。
雲汐想了下,歪過腦袋看向正在開車的人, 突然問道:“江潮和程澤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周正白沒想到她沉默半天開口卻問別人的事,被問得愣了下,頓了頓才道:“知道一些,剛剛程澤和你說江潮的事了?”
“嗯,”雲汐點點頭,“但沒說很多,他讓我幫他聯係江潮,他和江潮到底怎麼回事?他倆怎麼會在一起?”
周正白沉吟片刻,恰好前方是個大紅燈,他跟著前麵的車緩緩停下,想了下才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你知道的,男人並沒有交流感情生活的習慣。我知道的就是程澤畢業後接手了家裏的公司,又自己辦了家娛樂公司,而江潮那時候剛進圈子沒什麼名氣,兩人偶然認識了,後來一來二去就在一起了。”
“隻是,江潮好像挺用心的,程澤......把圈子裏那套用江潮身上了,拿錢買人,沒交什麼心。再後來,就是我見到你那天,我打電話問程澤時才知道兩人分手了。”
其實並不止是這樣。
當初程澤得知他在西北見到江潮求他幫忙聯係時他就說過,人家真心實意掏心掏肺地當跟你談戀愛,你卻拿錢買人隻當包.養,人不跟你分手才怪。
他沒說得這麼直白,但雲汐也猜的差不多了,一瞬間氣的頭發都要燒了,眼圈都紅了,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路程澤混蛋。周正白不想聽一路混蛋,於是一遇上紅燈便扭頭用嘴巴堵住她的嘴。
雲汐被他親軟了骨頭,罵人的力氣便灑了大半。
年關近在眼前,雲汐和周正白列了長長一串子計劃,周正白坐在電腦桌前一條一條打進word裏,雲汐則坐在他腿上一條一條給他念,周正白心軟的不像話,她念一條他要親對方一口,惹得對方惱羞成怒,他便多親幾口請求原諒。
最後在周正白說年初一要回家待半天時,雲汐突然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周正白打字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她,兩人一言不發地對視半分鍾,周正白笑了,忍不住又湊過去親了她一口,笑著說:“好,原本我也打算回去就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了,正好帶你見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