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蘇婧,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呃……爺爺,他都跟你說了什麼?”遲敏話說到一半,忽然就轉了話題,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知道爺爺的想法。
蘇婧又望了遲敏一眼,安寧和遲敏她們均都望著她,一臉的緊張,安寧挽著她的手也不自禁的微微攥緊。
“蘇婧?”門口處,有人衝了進來,風聆海一臉的焦急,待看到站在那裏所有的人時,他怔愣了下。
“風總你來了……”安寧忙迎了上去,因為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安寧在路上給風聆海打了電話。風聆海忙匆匆趕了過來。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蘇婧忙向遲敏和岑憶嶺打招呼,然後走向風聆海,“都準備好了嗎?那走吧……”她說完,也沒 有等到他的回答,就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她沒有忘記,今天是媽媽的出殯日,也是她最後一次,陪伴著媽媽。
“蘇婧?”安寧望著蘇婧呆呆向外走的身影,望了眼風聆海,為什麼她越是平靜,她越是心裏不安。
風聆海望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單薄地像是能讓風隨時都刮走的身軀,他的眉頭攢緊,對著岑憶嶺和遲敏點了點頭,忙也轉身奔了出去。
外麵的風很刺骨,蘇婧站在那裏,迎著冷風,似乎感覺不到寒冷。
他忙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而隨後跟出來的安寧也忙牽住她坐進停在路邊風聆海的車裏。
車子駛上街道,車內一片沉默,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敢說話。
蘇婧隻是側著頭望著外麵,麵無表情,冬日的街頭顯得很蕭瑟,荒涼的如同她此刻的心裏。她的腦海忽然就滑過那句話,輕得似在夢囈,卻是很真實很真實的烙在她的海馬回上。
他說:小東西……我愛你……
原以為這句話就代表著一輩子,是她理解錯誤,還是現實太殘酷,一輩子的話,也可以當作流星般滑過,瞬間就消逝在眼裏。
好悲哀,好悲哀……
…………
“酒店的人員說……遲總半夜進的酒店……身邊還帶著一個女孩……”
…………
都已經死心了,可是聽到那句話,為何心底還是猶如針紮般,範起細密的疼痛?
內心湧起一股酸楚,蘇婧眨了下眼,豆大的淚滴就那樣掉落下來,無聲無息,滑過蒼白的臉頰。
風聆海一邊開著車,一邊朝後視鏡裏望著,她一直都沒有說話,臉上也毫無表情,他不喜歡看到如此安靜的蘇婧,哪怕她痛哭出聲,哪怕她掙紮哭鬧,那也總還是有點反應,可是現在……
他心裏緊緊揪著,一大清早和寧維成井之惠她們安排好了今天出殯的事宜,卻在中途接到安寧的電話,說是蘇婧被遲仲伯帶走了。他一下子便慌亂了,他想不出遲仲伯見蘇婧的理由,更不能想像見麵時的反應,但他看到蘇婧一臉蒼白地站在地裏,絲毫沒有衝動過的痕跡時,他的心裏也稍稍籲了口氣,可是她太過於平靜的和他說著話,卻又讓他提起了心。
他再次抬眼,便看到了自蘇婧眼眶裏滑落下來的淚滴,心底猶如被刀刺了下,他一下子踩下刹車。
安寧被這突如其來的刹車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險些就衝了出去:“怎麼了?”
風聆海隻是靜靜望著後視鏡,過了良久良久,他才點燃一支煙:“他跟你說 什麼了?”他輕聲問道,也讓安寧望向一邊的蘇婧。
蘇婧收回窗外的視線,看向前座的他,與他在後視鏡中對視。
“去醫院吧……”她開口,卻隻說了四個字。
“醫院?去醫院幹什麼?蘇婧,你忘了嗎?今天是阿姨出殯,你要到場的……”安寧在一邊小聲提醒著。
蘇婧卻不理會安寧,隻是望著前座的風聆海:“風聆海,去醫院吧……”她再次說道。
風聆海沒有說話,深深吸了口煙,然後掐滅煙頭,重新啟動車子,駛往醫院的方向。
“蘇婧?你想幹什麼?”安寧在一邊憂心得問著,蘇婧轉頭望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
“安寧,不要為我擔心,蘇婧……會重新活過來的……”
她的一句話,頓時讓一邊的安寧泣不成聲,她將她摟入懷裏,一個勁說著:“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蘇婧,一定會堅強勇敢的,我知道……婧兒,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支持你……”
不太遠的路程,很快便到了醫院,風聆海下車替她開車門,蘇婧卻早已自己下車,徑直走向醫院裏去。
安寧和風聆海對望一眼,忙跟上她的步伐。
蘇婧沒有回病房,而是進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醫生看到她有些詫異,卻聽到她的話後,更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