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弦到家的時候,秦景川並不在家。
從菲傭的口中得知,他從早晨出門後,便再沒回來過。
坐在冷寂的大廳裏,簡思弦出神的望著牆上掛著的鍾表,偌大的空間,除了秒針行走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直到過了十二點,簡思弦才動了動已然僵住了的身子。
早就知道他不會回來的,不是嗎?
結婚五年,他秦景川,什麼時候把她簡思弦當回過事?
她眼中的結婚紀念日、她幸福的開始,在他秦景川的眼裏,卻是他所有羞辱的開端。
他又怎麼會在這一天提前回來?
過了十二點,那個消失了整整一天的男人,終於一身酒氣的回來了。
簡思弦僵直的坐在沙發上,眼底所有的苦澀和木然在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硬的語調:
“你還知道回來?”
秦景川隨手將手裏的西裝仍在一側的沙發上,他好似沒聽到簡思弦說的話一樣,徑直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秦景川,我允許你離開了嗎?”身側的手握緊成拳,簡思弦神色微涼的看著眼神近乎冰冷的秦景川。
“簡小姐,我今天不想和你鬧。”
嗬。
簡小姐。
結婚五年,整整五年,這就是她丈夫——秦景川對她簡思弦的稱呼。
他從未,從未喚過她的名字。
“鬧?”簡思弦輕笑出聲,“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秦景川眉頭微蹙,神色間帶著些許不耐煩。
看到他眉宇間的厭惡,簡思弦的心驟然一緊。
你看,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記得,隻是故意不回來,隻是不想讓你簡思弦好過。
指甲深陷掌心,斂下眼底的痛,她問他:“你愛過我嗎?”
秦景川就那麼望著她,眼底的譏諷和嘲弄深深的刺痛了簡思弦,她抿唇,改而問道:“……好,你要是,你要是沒有愛過我,那……你可否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或者哪怕一瞬間?”
秦景川不知道,簡思弦在問這話的時候,幾近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要是問了,那她便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如若他要是回答了……那他們之間,便再沒有未來可言。
就在簡思弦屏息之下,她聽到他一字一頓道:“簡小姐,你何必這麼問?”
對啊,她何必如此問?早該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你……恨我,是不是?”她竭力問道,“恨我拆散了你和你的青梅竹馬,恨我逼你和我結婚……是不是?”
秦景川眼底的嫌惡愈發明顯,他現在甚至都不想和她繼續裝下去了。
“簡小姐,你何必每月都要來這麼一次?你心裏早有答案,何必自辱?”
自辱?
是啊,她簡思弦,為什麼就偏偏愛上了秦景川這個冷心絕情的男人?
如果他要是真有情,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該焐熱了!
可他秦景川不是,他秦景川恨她簡思弦,因為在他眼裏,她簡思弦所有的愛,都是他的恥辱,是他秦景川這輩子都抹不開扔不掉的羞辱!
“我懷孕了。”簡思弦兀然開口說道。
“打掉。”沒有任何猶豫,就連停頓都沒有,秦景川不帶絲毫情緒的,異常冷漠的判決了她孩子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