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小滿這症狀倒不會有後遺症,隻是不知道何時才能醒過來。”薛子墨沉了聲音,不知道這個消息萬俟烈沉不沉受的住。
萬俟烈聞言一驚,猛地抓起薛子墨的肩膀搖晃道:“你說什麼!什麼叫不知何時醒來?”
薛子墨掙脫了萬俟烈,眼神中透著無奈,“小滿身體虛脫,經過這一次已經支撐不住了,是我非用銀針吊住她的性命,從閻王爺手裏拉了回來,隻是小滿還是處於半死狀態,相當於活死人,能否醒來,什麼時候醒來,全靠她的運氣,或許明日,或許一輩子。”
聽著薛子墨靜靜的敘述,萬俟烈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薛子墨的話不斷在腦中重複,或許明天……或許一輩子……
好,小滿,你若一日不醒,我便等你一日,你若十年不醒,我便等你十年,你若一輩子不醒,就當我與你白頭偕老了。
萬俟烈握住小滿的手,在心裏告訴小滿自己的誓言,薛子墨見狀,默默地離開的北華宮。
彩雲彩月忙裏忙外的輪流照看,萬俟烈也更是沒日沒夜的守在小滿身邊,陪伴著小滿,一遍遍重複說著以前的經曆,可小滿始終沒有一絲回應。
一日日過去,彩雲彩月整日哭泣,幾乎都已經放棄了小滿主子,北華宮陷入沉靜的僵局,但萬俟烈依舊不肯放棄,會醒的,萬俟烈重複告訴自己。
萬俟烈吩咐手下將處理政務的地方換到了小滿房中,與小滿同吃同睡,處理奏章時也時不時看小滿一眼,看她是否有什麼一樣,整個後宮陷入了異常的平靜,沒有人敢在這時候觸萬俟烈的眉頭。連太後都隻是在佛堂念經,沒有什麼聲響。
是夜,萬俟烈和衣躺在小滿身邊,突然感覺小滿的手略微一動,萬俟烈驚喜的觀察著,忽見小滿的唇瓣撥動,仿佛在說著什麼,萬俟烈趕忙上前聽個仔細。
“月、離,月離。”小滿的上下唇瓣撥動著,不住的吐出這兩個字,萬俟烈聽了個清楚,心下驀地怒火中燒。
月離,又是月離!小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對她傾心竭力的好,可她在生死關頭,嘴裏還在念叨著月離二字。
想起兒時在山洞中月離的狠命鞭打,萬俟烈就恨得牙癢癢,瞪了小滿一眼,拂袖出了房間,走向外麵如水的月色。
畢竟月離在小滿的生命中也占據了大部分,或許小滿隻是剛巧念了月離的名字,說不定這會也在念自己的名字呢。
剛走到房門口的走廊上,萬俟烈就停下了腳步,心裏不住的想著,說服著自己,若是自己就這樣走了,小滿該怎麼辦?若是她醒了無人照料怎麼辦,若是她想喝水吃東西無人應答怎麼辦?滿心的擔憂湧上心頭,唉,罷了,罷了。
萬俟烈深歎了口氣,自己算是敗給小滿了,實在是割舍不下。
小滿仍舊沒有醒來,不過已經有了生命的跡象,脈搏的跳動也強了很多,呼氣漸漸變得勻稱,萬俟烈提著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彩月彩雲更是一臉的歡喜,整日忙著給小滿準備各種各樣的粥,生怕小滿的營養跟不上。
的確,這幾日小滿瘦了整整一圈,很難吃進東西,不過自從那夜之後,小滿已經能完全咽下粥了,萬俟烈信欣喜不已,總算沒有白費他的照料等待。
萬俟烈依舊是從早到晚守在小滿身邊,喂他喝粥,喝水,甚至抱小滿上廁所,替小滿擦身子,不論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把那夜的不快拋在了腦後。
再過了兩日,小滿終於恢複了意識,腦中還是很暈,雙眼勉強睜開,似乎還適應不了白日強烈的光線,正是中午,小滿微微睜眼,過了好些時候,才看清周圍,腦子開始運轉。
這不是她的北華宮嗎?在沒有恢複意識的時候,小滿一直感覺自己處於飄飄然的狀態,潛意識裏一直以為自己到了天堂,這時候才勉強清醒,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死?
小滿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全身酸麻!右手邊仿佛有什麼東西壓著,小滿支撐著抬了下頭,這才看清楚壓在自己右側的人兒------萬俟烈。
小滿一笑,漸漸恢複了狀態,徹底清醒過來,顫巍巍的抬起自己左手,撫上萬俟烈靜睡的側臉,真美,美得不似凡物,怪不得初次見麵的時候小滿會把他認作女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