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看了看月離帶著些擔憂的眼神，回答道：“沒什麼，你看看我，還未到及蒂的年紀，為什麼要讓我做這麼多。”聲音中帶著多少委屈和無奈，她把月離到底當成了什麼？才會在他麵前這樣的幼稚，孩子氣，露出這樣的情緒。
小滿垂下了眼眸，帶著失望的神色，她不好看，卻讓月離片刻之間有種移不開眼睛的感覺，“我已經為你做了那麼些年，沒有一件事情是為了自己考慮。”小滿淺笑。
“在山莊裏，遭人欺負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你，仿佛你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月離，你是我的夢啊。”小滿又把眼光對上月離，希望這一次他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但是月離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任何一絲的反應，小滿隻好又失望的垂下頭，他不明白，他不會明白的。
在萬俟烈身邊的日子，萬俟烈給自己的百般照顧，千般愛寵，卻也及不上月離給自己的照料，恩情，每一絲，每一毫，小滿都清楚地記在心上，沒有一刻忘記過。
然而如今的月離早已不像她記憶中的，溫婉善良，卻是渾身充斥著冷血無情的氣息，仿佛在狠狠痛罵著小滿，揭示著小滿的癡心妄想。
小滿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變化的，一直都不明白，不明白疼愛自己的月離為何一下子變得生人勿進，冷血冰涼，正如她不明白傳聞中殘暴不仁的東臨帝為何對自己疼愛嗬護一樣，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她一切都改變了，回不到從前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小滿不敢問出他為何當年突然冷淡自己，現下隻想問清楚，那個鈺妃的事情。
月離看了看小滿，眼眸中染上了一分不耐煩的神色，“什麼事情，問吧。”
小滿笑了笑，“就是，鈺妃的事情，我很疑惑，她怎麼會有我的手跡？月離，你做事情一向滴水不漏的，是吧？”
月離不語，似乎沒打算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小滿，我也不清楚，或許人總有一個紕漏吧，發生了什麼？告訴我。有什麼是你不能解決的嗎？”
小滿淒然一笑，月離，謝謝你，謝謝你還願意欺瞞我，而不是把血淋淋的真像告訴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何不佯裝不知。斟酌半晌，小滿悠然開口，“沒有，沒什麼，月離，我在宮裏的每一步，有多難走，旁人的話有多難聽，你明白嗎？我真的不想整天過這樣的生活，更不想和後宮的三千佳麗爾虞我詐，最後發現不過我是一個人偶，演一場笑話，月離，你明白嗎？”
月離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我明白的，小滿，你也說過會為我付出一切的，而你現在所做的，就是對我最有利的事情。”
小滿輕歎口氣，離開桌子，踱步到窗邊，看著窗外的萬裏無雲，雲淡風輕，心道，他依舊是不明白呢，她的感情，或者他明白，卻佯裝不知？
小滿不知道，他還會為他做多少，隻是眼下，她還一如初心。
“說吧，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月離跟隨小滿走到了窗邊，唇齒輕撥：“也就是，殺一個人。”
小滿回頭驚疑的看著月離，“你還想殺誰？難道除了他，你還有別的仇人？”
“並非如此，這個人，不應該存在。”月離把目光看向遠方，眼神讓小滿捉摸不透，“他若是死了，我的計劃會更容易完成，萬俟烈畢竟是一國之君，隻能一點點摧毀。”
“所以那個人並沒有傷害到你？”
月離遞了一個莫名的眼神給小滿，又道：“不是隻有傷害到我的人才會死的，如果他的死對我有利的話。”
小滿渾身一震，她向來知道月離的冷血，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感覺得那麼清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人並不該死。”
月離目光射向小滿，“小滿，這可不像你說的話，你忘了嗎，你是我手中鋒利的刀刃啊，若是刀刃不決絕不冰冷，要它何用？”
這話卻像是一把利刃把小滿的心髒一點點劃開，逐漸支離破碎，打破了小滿最後一絲幻想，“的確，是小滿失言了，那麼告訴我，要殺的是誰。”
對於小滿的回答，月離滿意了不少，他需要小滿這樣，“你要殺的，是離王。”
簡單的幾個字卻震懾在笑罵心頭，小滿不敢相信的瞪著月離，“功高蓋主，這兩年卻不見了蹤影了離王？你如何知道他的消息？”
“我的山莊裏自然有專門負責刺探情報之人，小滿，你也是知道的，他們的能力。”月離轉向小滿，悠悠的開口道：“他在迷失森林裏，所以很多人都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