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錢國棟的視線很自然的就對上了嚴司堯的頭像。原國土部地籍管理司司長的兒子。
安子煉負責國土局政務,嚴司堯負責業務。安子煉31,背景不詳。嚴司堯32,整個家族都有背景。這人本來是內定的部長人選,沒想到被安子煉橫插一杠。這人有動機,但是動機太明顯,所以排除。
那麼。錢國棟的腳往右移了兩步。
孫上華。現年35,天洲國土部不動產登局局長。長得神清氣爽,春暖花開。不過比起安子煉還差那麼一大截。他有動機,因為安子煉沒任職之前,他是國土部領導班子的班草,安子煉出現後就沒他什麼事了。
安子煉不在,錢國棟就喜歡瞎琢磨。因為陪著一個人等另一個人真不是他的強相。
所以幹脆出來等。
他遠遠的就聽到了汽車喇叭聲,不一會兒看到了安子煉的天。010綠皮軍用吉普。這個車似乎天生就是從皇室傳下來的,其實這車並不是貴到離譜,但是由安子煉來開,整個拉風的感覺就出來了。車和人在他看來都招妖禍眾。
偏偏這一大早又起風了,眼看還會下雨,錢國棟突然覺得國土局外陰風陣陣有種掉雞皮疙瘩的感覺。
聽到吉普吱哧一聲急刹,老錢才回魂了,回魂是因為心疼了,老錢到了這個年紀就挺會心疼一些東西,心疼老婆,心疼孩子,心疼可以當他兒子的安子煉,還心疼上廁所的紙被人浪費。
老錢這時忙迎上去:“哎呀,小安,跟你說了多少回了。要溫柔,要溫柔……這車跟女人一樣,要溫柔的對待,你這種刹車方式是不對的。”
“嗯,我沒遲到吧?”安子煉邊風塵仆仆關門下車,嘴對著手機:“小王,我到了。”
“沒有,您很準時。部長,您都已經是部長了,還自己開公司,這錢也不是這麼賺的,你女朋友逼你,還是?您得保重身體,別年紀輕輕的就……我看著心疼。”
安子煉對老錢這種嘮叨已經習慣了,錢國棟年紀大了,再加上也是一番好意他沒什麼好抱怨的。
老錢是安子煉在國土辦公廳的秘書,在安子煉沒有任免之前已經混得很招搖了。
安子煉把車鑰匙交給迎麵跑來的小王。小王笑嘻嘻的接過跟錢老頭開玩笑:“是的,是的老板這麼拚不都是為了將來嘛,錢秘書,這安董都舍不得來這上班呢,慶陽的小秘書可是看著比您有趣多了。”
“去,別閑扯,停車去。”
小王朝錢國棟吐吐舌,對著安子煉從頭看到腳然後啪的打了個響指:“老板,今天這一身超帥。精致啊!就是缺一副黑超。”
錢國棟也反應過來。平時安子煉來這都是穿著正裝,今天何以如此。莫非是昨晚做了壞壞的事。脖子被人啃了。這個信息他倒真的是不知道。但他可以通過科學的手段知道。
這小王是安子煉在哪報到他也在哪報到。這肥差本來是留著給小四的,但小四的車技沒有小王好,而且小四能跑能打口風緊和五六七又是組團為安子煉服務,所以安子煉幹脆讓他們四個都去慶陽做了警衛。
平時安子煉有什麼業務要出差談判他們四個也都跟著做貼身保鏢,然而帶到國土資源部就不合適了。一來,太張揚,這做官和做生意不一樣,做生意有時候要裝氣勢,要擺場麵。官職直接下放的就是權力,權力的大小跟人員的多少沒多少關係,畢竟不是時刻準備著要去打仗。而且更講究精神文明。
安子煉給了小王一個別調皮請尊重老年人的眼神,小王乖乖停車去。
錢國棟接過安子煉手上的公文包邊走邊說:“安部長,您終於來了,這局裏的電話可是被報社煤體以及各部門打爆了。能源局的王局,測繪周局,沈副督察,紀檢張組長,海警鍾政委,華城的木市長,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號我都已記下了,說你來了務必回個電話給他。”
聽到木市長,安子煉眼睛亮了亮。還有心情關心他,那說明那姑娘沒事。木心然,早上他看著林詩詩穿著那間衣服有些恍惚,和林詩詩接吻的時候也有些恍惚。恍惚什麼,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不是由嚴哥頂著嗎?”安子煉邊走邊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一塊口香糖,用牙齒把紙撕了。早上和林詩詩親了嘴,他總覺得口腔裏不舒服。
嚴哥?這都叫上哥了。錢國棟歎氣,這安子煉遇事沉穩冷靜,作風低調,為人保守又親民。可以說官德官風都不錯,就是有那麼一點缺心眼。嚴司堯的背景可不簡單,還似乎和總統的女兒有點貓膩。他除了在電話裏拉關係還能做什麼。
“嚴司堯關於記者采訪一塊全給你推了,倒是自己攬了個關於他最近去調研的報導,這些人也沒什麼事,就是問你人怎樣,都知道您遇上了龍卷風的事,這不都擔心您的身體。”
“喔,有驚無險。拜托,錢老。”安子煉上前一步給老錢整了整領帶:“錢秘書以後還是不要用尊稱,這讓我受之有愧。”
錢國棟被安子煉一雙電眼迷得七暈八素的。客氣道:“呀,您是,不,你是我的上級。我這也是應該的。您要是,不,你要是覺得別扭我就改口。呀,部長,你領口這邊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