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
冥界。
雷聲隆隆,霧海翻滾。鋸齒形的電光不時地衝撞大地。烏雲遮得天地昏暗,隱隱能聽見天際巨獸般的淒烈嘶吼,雨卻如婦人難產般遲遲不肯落下。
冥王府幽冥殿內子煉正氣聚丹田,延著經脈的路線運功逼毒。頭上真氣繚繞,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半個時辰不到身上的衣衫已全部濕透。
良久子煉吐出一口淤血,暗黑濃鬱。
逼出淤血後,非但沒有感覺好受,反而覺得體內有兩股異流衝擊的厲害,身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實在經受不住這種折磨,整個人失控似的將殿內的物品全部摔壞。
一片狼籍。
一天前。
魔王烏撒為鞏固靈界統領地位,向妖,冥兩界發起了戰書。三界可謂經曆一場浩劫。妖王波旬近幾年沉溺於魚林肉池與魔王烏撒幾個回合下來已經體力不支,主力節節退敗,傷亡慘重。
冥王一向輕視妖王竟也不恥與他聯合對付烏撒。魔軍戰火未燒來之前冥王示意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生死存亡之際妖王拋下名節使用詐術逃離戰場。剩下一群殘兵弱將與魔軍殊死搏鬥。
人之將死竟也瘋魔,餘妖不足半萬都勇猛異常,個個眼裏帶著令人窒息的殺意。兩方士兵打了個天昏地暗魔軍也不能將其殲滅。
烏撒見戰局遲遲未果,一臉焦燥與不耐煩。對著魔軍高喊道:“全都給我讓開,本王親自滅了他們。”
妖軍自知大限已至不但沒有一絲恐懼之色,出招反而更加淩曆。失了兵器者更是將咬,撲,掐,抱,這些凡人的招術都用上了。
主將烏卓乃烏撒二子驍勇無比足智多謀。
他清楚如此下去隻會讓冥軍坐收漁力。而父王功力蓋世,當然能將妖軍殺得片甲不留。隻不過用折損自己來成全戰況也不是什麼上策。穩勝不如計勝。在還沒有與冥界開戰不知對方實力之前首先要保全自己的實力。在一片混亂中烏卓下馬跪拜烏撒:“父王,孩兒有個不請之請。”
“說。”
“與其父王大耗內力還不如讓妖軍歸順我軍。兵書有雲:全軍為上,破軍次之。”
“如此甚好,隻是你看這幫亡命之徒個個榆木,不願歸降如何?”
“示之以勢,動之以情,給之以利。”
烏撒一向器重二子烏卓在戰場上的才能,知道烏卓出此策必有十足的把握勸降,便給了烏卓一個鼓勵的眼神。
烏卓吹響停戰號角,魔軍上下均紛紛收起兵器。妖軍也停止動作,不再反抗。
烏卓見眾人都已安靜下來,對著妖軍說道:“值此形勢誰勝誰敗已見分曉,我父王隻需一人之力便可將你們粉身碎骨。念你們一片忠心,如你們願降並歸順我軍,本將必饒你們不死。說道做道,絕不食言。”
妖軍個個精疲力盡,此言一出,紛紛看向一人。
此人是妖軍大將扶衛。但妖軍這種臨死求生的眼神也是稍縱即逝。全軍上下都知道扶衛是個什麼樣的人,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也就罷了,讓他投降簡直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扶衛滿身血汙,昂首平靜道 :“戰勝將之功,戰敗兵之禍。我命不足惜。受辱也不再乎。隻求魔王給個痛快,保我兵一個全屍。投降之事是你們一廂情願,叛妖投魔這事你們找錯人了。”
說完眼一閉:“我隻有一個要求,先把我殺了,好歹不用看到我這幫兄弟死。來吧。”
烏撒看向烏卓。給他一個,你看,果然是榆木吧,我可以動手了的眼神。
烏卓見烏撒已暗暗運功,急忙立於妖軍前陣。繼續勸道:“我魔界雖不以仁義為師,行忠義之德,但也不嗜殺人為貴。波旬身為妖王理應身先士卒卻半路倉逃,棄你們性命於不顧。如我沒有說錯他平日荒淫無道,沉溺女色。如此昏聵之輩理應滅亡。我魔界一統靈界也是大勢所趨。你們卻如此執迷不悟,願以血肉之軀,當妖界之灰。你們對得起妻兒父母嗎?”
聽道妻兒父母,扶衛眼中閃過一絲留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