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滿鐵鏽的菜刀,帶著一縷冰冷的陰風,呼嘯著向葉可欣襲來。
葉可欣抬起頭,驚愕地看著那生鏽的菜刀。
傑克一咬牙,直接將她抱住,迅速轉身。
血光四濺,濺在了史玉芬那張蠟黃的臉龐上,宛若惡魔般陰森恐怖。
“傑克!”葉可欣一驚。
此時,史玉芬那張白血症診斷證明也幫不了她了。她不得不換上牢服,開始她的監獄生涯。保外就醫期間,將外國友人砍成重傷,這次可真的是鬧大了。
“真不要臉!”年輕的女獄警鄙夷地罵道,“壯的跟驢似的,還假裝白血病!”
史玉芬隻覺得臉上麻麻的,恨不能從地上找個縫隙鑽進去。
一張假的診斷證明,這讓王大剛的戰友也受到了牽連。
王家夫婦,雙雙進了大牢。而王子文,在經過審訊之後,被無罪釋放。最想坐牢的那個,卻被法院無情地拒絕了。
夜,如一滴濃墨,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漸漸暈染開來。
轉眼,又是一年。
春節到了,一朵朵炫爛的煙花在夜空中怒放,潔白的雪花落在大紅的燈籠上,越發顯得喜氣洋洋。主婦喜滋滋地端上熱氣騰騰的餃子,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在餐桌前,一邊看著春晚,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餃子。
王子文如鬼魅般,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流浪著。他不知道該去何方,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裏。他甚至有些暗暗羨慕王家夫婦,至少有地兒可去。而他,卻如孤魂野鬼般,不知要飄向何方。
又是春節了,又是葉可欣的生日了。而他,卻兩手空空,不知道該送點什麼給她。鄉下那座老宅子也賣掉了,連付傑克醫藥費的零頭都不夠。他已經一屁股債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筆,反正他也沒錢還。
不知不覺間,他又走到了葉可欣家樓下。抬頭望去,卻見屋內並沒有亮燈。
“大概又去酒店過生日了。”他心中胡亂地想,“寶寶已經兩周歲了,她已經很高了吧。”
自從上次見過寶寶後,如今已經過了整整一年。一年來,他都在忙碌著父母的官司。遺憾的是,不管他如何奔波,都無法讓他們逃脫法律的製裁。而自己上次衝動之下搶走了寶寶,葉可欣也請求法院剝奪了他探視女兒的權力。如今的他,如孤魂野鬼般,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流浪著。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樓下不遠處的亭子中,蜷縮在長椅上。雖然沒有禮物,不過隻要能看她一眼,那也足矣。當然,如果能再看一眼寶寶,那就更好不過了。
不知不覺間,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喂,小夥子,別在這凍著!”小區保安拿著手電筒,將他拍了起來,“大過年的,還不快回家?”
王子文聽了,用手揉了揉眼睛:“我來看看我老婆。”
“你老婆?”保安聽了,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落魄的男人,這可是高檔小區,又有哪家肯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這樣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呢?
“對,她叫葉可欣,就住在這幢樓。”王子文見保安一臉懷疑狀,連忙說。
保安聽了,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小葉啊!你走吧,她不會回來了。”
“你說什麼?”王子文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保安笑道:“她全家都出國了。你不知道?她們全家移民了,都去了德國,不會再回來了!這房子,也早就賣了。”
保安還說了些什麼,王子文並沒有聽清楚。
他如行屍走肉般繼續在空曠的大街上搖晃著。昏黃的路燈,將他那瘦弱的身影拉長。前方,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