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
我的眼前一黑,四肢都沒了力氣,就像腳踝拴著塊石頭,把我無情的丟入了海底,水束縛住了我的全身。
突然耳邊響起來一陣吵鬧,一個男人的聲音,激動且歡快,“第四隻出來了,還是個公的!”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渾身粘著黏液。此刻,我在一隻母狗的屁股後麵,還連著臍帶,胎盤還沒有被處理幹淨。
我,張三,一個極其熱愛黨和國家政策,一個高等教育下的畢業生,此刻居然投胎成為了一隻通體褐色,嘴部發黑的狗子。
我感覺我前世二十多年的教育受到了奇恥大辱!
周圍的狗兄弟們像一個個肉團子在蛹動,並發出哼唧的聲音。
我努力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將糊在眼睛裏的黏液擠出去。盡管我還沒有看到我自己的形象,但是我已經知道,我投胎成為了一隻狗。
看著我這些狗兄弟們的模樣,大體自己的模樣也可以推斷出三分。就是不知道,這個投胎,是那兩個該死的鬼差的陰差陽錯,還是有意為之?
想我張三前世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個積極奮進的好青年,人生不過才活了三十載,英年早逝,實在可惜!
走在路上被跳樓自盡的人砸死,何其冤枉!
母狗生產之後,有些虛弱,躺在狗窩裏喘著粗氣,然而我根本不想去看她一眼,盡管我還要叫她一聲“媽”。
狗窩裏的氣味實在有些難聞,躺在我身旁的狗兄弟身上,也都是一股讓我惡心的味道,我寧願投胎當牛做馬,也不願意做一隻改不了吃屎的狗。
狗身體的腦子膨脹疼痛,一個屬於人的三十年的記憶,這樣一個脆弱的腦子不知道能承載多少。就仿佛有一個碩大的人體,一個狂野的靈魂,卻被禁錮在這樣一個弱的狗體內,隨時隨地麵臨著被撐爆的威脅。
當然我是十分希望它被撐爆的,這樣就可以將我張三的完整的靈魂都釋放出來,但是這一切顯然不可能。
我越是不甘心,心裏的思緒就越亂,思緒越亂,這腦子裏的東西就越多,的狗腦子就更加疼痛,我忍不住大叫起來,“疼死老子啦!”
我的靈魂的是這句話,但是我的狗身體卻隻是“昂”的嚎叫了一聲。
母狗的主人的聽到了我的嚎叫,伸手把我抓了起來捧在手上,“這隻狗崽子怎麼了?”
被拿起來的失重感,讓我的頭更疼了,的狗體根本太脆弱。
閻王啊閻王,你這個糊塗僧,你最好讓我現在死了重新投胎,不然我回去了陰曹地府,我一定要好好和你掰扯掰扯!簡直無恥,奸詐!
我太過激動,讓狗身體一打挺,從母狗主人的手裏掙脫,一個猝不及防,跌落到了地上。我聽到自己發出一聲嚎叫,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恍惚間我似乎又回到了陰曹地府,泛著綠色的微弱燈光,各式各樣的鬼差。牛頭馬麵站在我身旁,他們一個藍色一個綠色,是人世間沒有的藍和綠,就算是在一眾鬼差中,也顯得十分高級。
我對閻王哭訴道:“閻王爺啊,地良心啊,我張三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也沒有做過什麼感動中國的好事,但是怎麼也不是一個壞人啊,怎麼就讓我投胎畜牲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