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裏有黑色的霧,
山穀裏有青色的河。
祖父叮囑著,不要去看遙遠的雲頂,否則太陽會摘走你的眼睛。
祖母喃呢著,心路邊枯萎的玫瑰,否則逝者會牽走你的命。
飛在上的鳥兒不清楚獵人的陷阱。
潛在水底的魚兒不明白漁人在尋覓。
何苦?
何苦!
明明都是仁慈的造物,為何整日都在殺戮。
無比瘋狂,這是神的報複。
不要看太陽,因為不會再為你庇護。
心那玫瑰,因為那是冤魂的狂舞。
人類再不是善良的主,既然如此就將他們驅逐!
該怎麼做,該怎麼做?
那月光裏的神靈在:
殺戮!
殺戮!
這是屬於你們的報複!
——————【葬身黑暗的唱詩人】”
合上手裏的書本,覆蓋在獸皮書麵上的塵埃被震落下來。
一身黑色長袍的人把書緩緩放回書架上,左手裏的火把是幽暗房間裏唯一的光源。
“咳—咳!”
似乎是被灰塵嗆到了,那人咳嗽了幾下,接著蒼老而渾厚的聲音響起:“這可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地方。”
老人從爬手架上下來然後便打算離開了,這裏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嘎吱——”
突然,已經朽壞的木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影站在門口。
老人無奈地歎一口氣,然後單手從背後取下了一把半人長的霰彈槍。
“願時間能洗刷掉你的怨恨。”
“砰!”
刺眼的火光伴著巨響從07英寸口徑的槍管裏噴湧而出,如同遭到炮擊一般,門口的人影被攔腰截斷,其後的牆壁更是被轟出了一個兩指寬的彈孔。
“這感覺真是讓人上癮啊!”
隨著房間再次陷入昏暗,老人悠閑的退掉槍膛裏的彈殼,然後重新裝填好。
他嗅了嗅飄散在空氣裏的火藥味然後滿意地收回了那把駭人殺器。
“嘖,果然,打打殺殺,已經不適合我這種老頭子了啊。”
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心,老人跨過那具已經成為兩節的屍體向冗長的走廊深處走去。
這是名叫莫言的老人來到這座鎮的第三,這個見鬼的鎮子裏滿是人形的怪物和一些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東西。
而老人隻是個在鄉下種種花樹,釣釣魚的普通人,結果卻因為一個該死軍官被迫打開家裏的地下軍火庫,然後來到了來這裏。
總之,在完成某件事之前莫言可能還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
自從黑霧籠罩了半個大陸,這個世界就變得瘋狂起來,耳邊的低語,惡心的肉須,詭秘的異教。
幸好,科技的結晶依舊大有用處,譬如莫言的那把霰彈槍,那玩意兒原來是軍隊在巷戰時用來破壞建築的凶器,現在拿來對付怪物正是再合適不過。
一槍打爆,帶感!
雲層已經在鎮的上空堆積許久,幾個時的悶熱後,下起了大雨。
雨點敲擊著走廊的玻璃,莫言眼睛一眯,他的聽覺受到了影響,這可能會使他在接下來的戰鬥裏會陷入劣勢,畢竟在鎮的這幾,他已經遭遇了好幾隻善於隱匿的怪物。
他用火把點燃了嘴裏叼著的煙卷,深吸一口,辛辣的煙霧從口腔到肺底輪轉一圈後被吐出。
熄滅火把,然後固定在腰間的布帶上,莫言從長袍下的皮套裏掏出了兩把左輪手槍。
“希望我的櫻花還沒凋零。”
他滿是白色胡渣的臉上掛起一副怪異的笑容。
直覺告訴他,在走廊盡頭的這個房間裏藏著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他抬起左腳。
“那麼,痛快的打一場吧!”。
老人這麼道。
於是,腐壞的木門被暴力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