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行蹤都是受了他的監視的。身邊的一草一木,甚至某個蟲子,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線。”
頓時我警醒地望了望四周,當我看到一片帶著白點的葉子的時候,深深懷疑它就是龍界派來的眼線。我是越看它就越不順眼,越看越不順眼,於是果斷地走過去扯掉了那片葉子。
卿蛙又恢複了略略得意的神情:“不過在這裏不會的,我有這個幻情粉。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製造出來的,而非真實情景。若是要龍界大人知道我每天帶著你遛彎,那他不直接把我關進地牢啊。”
看來還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想不到呱呱呱還是挺聰明的嘛。我不停地摩挲著那個瓶子,嘴邊的話直接就說了出來:“能不能帶我去崇望看看?”
卿蛙的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他詫異地問道:“為什麼忽然想要去看崇望?”
“不知道。龍界哥哥向我灌輸了太多崇望的不好,但你又說我們才是真正的惡魔,於是我很好奇,崇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哥哥會說那裏的人殺人不眨眼?”
很多的情緒就是那樣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
不僅僅是一種反抗龍界的精神,而且我覺得崇望對於我有著莫名的吸引力。我總覺得我對那個地方有著深刻的眷戀。對的,就是眷戀。
好像我之前就和那個地方有過深深的情劫,故而,我想去看一看。那到底是不是我夢見的那個地方,更重要的是,那個穿著白衣裳的人是否真的存在。
如果是緣,我想認識他,如果是劫,我也不想逃脫。
“你的這種願望很強烈?”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叩響,發出了單調的音節。
我十分確定地點點頭:“是的!我一直以來都在想,不停地想。可能這也是我的一個心結,也是我一直以來都無法突破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導致你無法突破的話……我也可以考慮帶著你去看看。”卿蛙停止了叩擊,撣了撣小瓷瓶上麵的泥土,說,“我去請命。隻看一眼!”
我早已樂開了花:“好!就看一眼!看完了馬上就走!”
看上一眼也好,反正我就是想要去那個地方呆上一段時間,哪怕僅僅一刻,我也能夠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從而滅了看崇望的這個想法,開始專心修習。
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了,我必須要修成魔身。隨著修習的深入,我作為凡人的壽命也在漸漸減少,多修習一天,我的壽命就會減少半年,照此下去,我過不了多久就會辭別人世了。但是我想活著,我還沒有弄清楚那天對著我那麼激動的女子是誰,我還沒有見過我夢裏的那個白衣男子,我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我必須活著!
卿蛙去請命的時候,我已經在樂顛顛地收拾東西了。原本還是想要修煉一下下的,無奈我真的是沒有了那個心,總是靜不下來,更別提要如何如何修習了。
他回來的時候,臉上有傷,但他是笑著的:“嘿!龍界大人答應了我的請求!”
我一眼看見的,卻是他臉上的傷痕,喜悅之中,也摻雜了一些不安的情緒:“他打你了?”
“沒事的。”呱呱呱摸了一下那道傷痕,嘴角登時歪了歪,但下一刻他又笑了起來,“隻是警告我不要帶你去不該去的地方。還是說的那些話。我真的沒事的,重點是他答應了。隻要他能答應,怎樣的代價都是可以付出的。”
淡淡的落寞。
“現在就可以走了嗎?”
“嗯,走吧。”
卿蛙說,他自從到了冰懷閣,就一直都是一個人,像南桑啊風炙啊都沒有給他過好臉色看,我是第一個把他當做朋友的人。
與其這樣說,倒不如說是他讓我把他當做了朋友。
“哈哈,你說身為一個蓋世大俠是不是不應該有朋友的?我記得那些人都是獨來獨往,唰的一下,一刀下去就給人斃了命。”
他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手勢,這般的認真,我仿佛還真看見了那虛擬的倒在他刀下的人。
我抬起頭來說:“那可不一定,你看他蓋世英雄也是有朋友的。不然他們怎麼每次都說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啊後會有期啊之類的。”
“好像也是。”
卿蛙低著頭看著腳尖,瞬間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