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轉過身去的時候,我的大腦裏是一片空白。
麵對著那溫柔如水的眼眸,我隻得十分平靜地說:“對不起小姐,你可以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她皺著眉,十分不情願地叫過來她身後的男子:“懷冥,你來看看這是不是小染?”
於是我就像一隻稀有動物一樣任他們兩個人參觀著。他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把我看了一遍,那被稱作懷冥的男子就不斷地重複著一個字:“像……真像啊!”
“這哪裏是像!根本就是小染!”
對於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我就是一頭霧水,反正也聽不懂,幹脆就裝聾子好了。我十分大方地讓他們看了這麼久,他們應該也看夠了吧?
我直接就坐下了:“那個……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走了。”
我對著呱呱呱擠眉弄眼,期待著他能帶我走出這樣一個尷尬的場麵,還好他當即就會意了,一把拉住我的左手就要走。
無奈我剛邁出去一步,右手就被那女子給拉住了,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我感覺自己都要被拉散架了。
“小染,你不記得三師姐了麼?”
她的眼神之中,帶著濃烈的渴求,還有濃烈的希望。她應該是希望我答應她一聲,好滿足了她的執念。無奈我不是那樣的人,要我去欺騙一個人,我還真是做不到。
我不能再看她。
這樣讓我不堪的眼神,我就隻能別過臉去,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認識你!”
她更加激動,一把掰過我的臉來:“小染你看著三師姐,你看著我啊!到底是怎麼了?你是不是受人脅迫所以不能說啊?你告訴三師姐,三師姐盡量幫你!”
她在說什麼啊。
我不能看她的眼睛,於是找到了那麼一個平衡點,看著她的鼻梁說:“我真的不認識你,請你不要這麼激動……我是叫喬染,或許是和你認識的那個人重名了……”
但真的不是一個人。
後麵的話我已經無法說給她聽了,因為我已經被卿蛙給拉走了。而在我回過頭的刹那,她旁邊的那男子拉住了她,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蹲下來捂住了臉頰,看起來很是失落。
“你覺得,她到底認識不認識我?”
我低聲問旁邊的卿蛙,與此同時,掙脫了他的手。被捏了這麼久,感覺骨頭都快被捏碎了。
“她當然認識你。”卿蛙說的很是認真,就如同之前說他的夢想一樣認真,“如果不是真的認識一個人,而且有著很深的感情,根本不會有那樣的反應。你在她心裏,應該是很重要的人。”
我從來沒想過,我還能在某個人的心裏占據很重要的位置。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又要把我帶走呢?”
他又恢複了冰冷的語氣:“屬下奉命帶您出來,故而也要保護小姐。這些人很有可能對小姐不利,按理來說……當殺!”
當殺……
他說這個詞的時候,壓低了聲音,那有些沙啞的音調讓我很是難受。跟我有關係,跟我以前認識就當殺?這恐怕是龍界才能定的出來的規矩吧。
隻有他,才會這麼狠,這麼不近人情。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沒有殺掉她?”我撇著嘴角,以一種挑釁的眼光看著呱呱呱。就算是一個沒有幹係的普通人,也不至於到了說上一兩句話就當殺的地步,更何況我們之前還認識,或許還有著不錯的關係,他竟然就要殺害我的朋友?
說到這個,我又想到了一個反擊的理由,趁著卿蛙還沒有回答,我立刻問了一句:“你也是我的朋友,你也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情,是不是你也當殺?”
卿蛙的表情更加嚴肅了,他垂下了眼瞼,聲音就像是從砂礫之中流過的泉水,沒有了任何的生氣:“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我沉默了。
真是龍界訓練出來的好屬下,就算叫他們去赴死,他們恐怕在臨死的一刻也是不會出賣自己主人的吧。
——很是忠誠。但是這樣的人,和木偶又有什麼區別?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我們有了高於其他生物的感情,就這樣把活生生的人訓練成沒有感情沒有牽絆的殺手,真的好麼?
這真的,就是他們每個人的本心麼?
不過今天,我總算是堅定了一種信念——我有著一個富有感情的過去。這一點,從那自稱三師姐的女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但是龍界不想讓我擁有這個過去,所以故意將它抹去了,隻留下了痛苦,無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