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倒也真是個人才。
狼越來越多了,暗灰色的天空下,我看清了它們僵硬的尾巴,落了雪的尾巴。每一雙眼睛裏都仿佛能滲出血來,有的還張開了嘴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那麼渴望的眼神,一眼就可以看出它們是很久沒有進食了,而我們,很明顯就成為了它們眼中的美食。
盡管看起來我可能不太好吃,但足夠它們飽餐一頓。
無數雙紅色的眼睛聚集在我身上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蠟燭一般,它們再多看一刻鍾,我就會劈裏啪啦地燃燒起來。
一頭狼吼叫了一聲,一群狼漸漸逼近,它們圍成了一個圈,我和卿蛙就被圍在了正中央。我的額頭冒出了汗珠。
手腕被握緊了,卿蛙掃視一眼狼群,說道:“走!我們去那邊那個最高的山頭!”
最高的山頭……那或許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我點點頭,緊跟著他的步伐踏上了雲。這還是我第一次駕雲,怎麼來說都有些不習慣。還好我的魔族血液較為純正,我自己還是可以掌握平衡的。
但是在雲層上麵的時候,我做了一件最為錯誤的事情——往下麵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我頓時腦袋發暈,心髒一抖就掉了下去。更為無奈的是,他並沒有抓緊我的手腕。
整個人成了高空墜落的狀態,我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恐怖的情景。
而且我的身下,全都是狼。
“救我!”
我臉朝著天空,頭發垂下去,就隻能說出來這麼一句話。救我,就現在!
卿蛙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開始駕雲靠近我,他的手指距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時間幾乎靜止了,畫麵幾乎停留在這一刻。
他的手,碰到了我的中指,那就是希望!
抓住了……就要抓住了!我就要抓住希望了!
我動了動,想要讓這種觸感變得更加真實一些,但是下一刻我就開始急速墜落,幾乎是“嘭”的一下,我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非常富有戲劇性的是,有一頭小狼被我生生地給壓死了。
非常不幸的是,我身上沾滿了小狼的鮮血,還有它的腦漿。
我有嫌惡地往四周看了看,那些狼瞧見了地上那頭小狼的屍體,頓時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恐懼,它們紛紛退後了兩步。
但是在一聲呼號之下,它們很快地又圍了上來,顯然還是飽餐一頓的欲望占了上風。
“來,抓住我!”
卿蛙的聲音從天上傳來,一瞬間被狼群給堵住了,我的衣衫被一頭狼給扯住了,“刺啦”一聲,我的右腿就露了出來。
我想起來某個咒語,歪著嘴角飛速念起來,手指飛舞之間,那些距離我最近的狼齊刷刷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具具屍體。
很奇怪的,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串我根本就沒有學過的咒法,急切的我登時就順嘴念了出來,下一刻天邊就閃出一道驚雷,一把劍如同遊蛇一般橫空而出,徑直朝著我奔過來!
光亮太過耀眼,那些狼紛紛退後,一任那把劍牢牢地鑽進我的手間。
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樣握住它的,但是它的到來無疑給我增添了幾分信心。
與其說我十分嘚瑟地揮舞著那把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劍,不如說是劍控製了我的身體,是它教給我要這麼念咒語,要這麼移動它才能讓咒語變成法術。
血流了一地。
狼屍也趟了一地,內髒都流了出來,缺胳膊斷腿的比比皆是。
當我一個掃堂腿過去,所有的狼都倒下了,空蕩蕩的地方,就隻剩下我低著頭,沾了鮮血氣息的發隨風飛舞。
觸目驚心。
那樣純白的雪地,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經受了血液的汙染,沾上了血腥的味道。
我就仿佛那樣的雪地,丟失了原本的純白。
得了空的我看了一眼劍身上刻著的名字——碎岸。
真沒想到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劍,竟然還有著不同尋常的功效。
這個名字,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聽過呢?但是我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
頭又開始痛了,好像某個地方的記憶被觸發,但我又無法讓它還原,於是引起了劇烈的頭痛,而且隻有左半邊開始疼,顱骨仿佛要裂開了一樣……
“當啷!”
我丟下了碎岸劍,雙手抱著頭顱跪在地上,痛得隻能不停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