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聲驚呼,眼看著南桑緩緩地順著我的腿部滑下去、滑下去,她殘存的意識指揮著她,那有力氣的一隻手還在抓住我的衣裳,但是下一刻,我就踢開了她。“她剛剛把你怎樣了?”
“沒什麼沒什麼。”
嘴上這麼說,但其實南桑的一隻手已經揪起了我的前襟,而另一隻手,正扣著我的脖頸,想想那驚魂未定的場麵,我還是哆嗦了兩下。
說我是仙,畢竟我這小心髒也是剛剛才到了我的胸腔,還沒捂熱就經受了如此折磨,隨時都會有倒地的可能性。
若不是師叔大人反應及時,我很有可能就活不過來了……
“謝謝……”
周念沉嗔怪似的說:“謝什麼謝!”
我低下頭去踩了南桑一腳,特地把她的手掰過來給師叔看了一眼,以表示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哪知他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反而兩眼望著房梁,故意說:“既然我都救了你,你竟然還不告訴我你到底遭遇了什麼,我還怎麼去相信?”
他在……威脅我?還是借他對於我的信任來威脅我?
我撒嬌似的甩了甩他的胳膊,眯著我聚光的小眼睛強調說:“你必須信任我。”
“好啊。那你且告訴本尊,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喲嗬,看來他真的恢複了啊,連“本尊”這個霸氣的稱呼都出來了,可是這盤問的語氣,著實讓我挺不舒服的。
我以手變錘,使勁打了一下他的胸膛,說:“我就告訴你其實他們把我的小心髒找回來了,我確實是騙了你,然後我現在……”
“你不會死!”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竟然就得到了這個結論。好吧,我是不會死了,但是我於他之間的感情,恐怕就會在他的決策之下死掉了。
唉,這就像是暗夜裏的星光,在太陽出來之前還能浪蕩一陣子,一旦太陽照亮了整個天空,便沒有了它的一席之地。
我把這口氣全部撒在了南桑身上,先是把她綁了起來,注意,我不隻是將她整個人都綁在椅子上,而且把她的手指也掰開來,一根一根地纏起來,好讓她使不出來那妖術。
“你就這麼恨她?怎麼說來,也是她告訴我這麼一個消息,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被你騙到什麼時候。”
周念沉不斷地摩挲他自己的下頜,頗有深意地看著南桑,這讓我很是別扭。
於是我沒好氣地說:“是啊,南桑姑娘每次出來的都很是時候,她的出現就意味著轉折,大概這一次過後,我們在榆城的生活也就要圓滿結束了。哦不對,圓滿不圓滿的,我們還不知道呢。”
師叔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渙散,看不出來他在看著哪個方向,但又感覺哪個方向的動靜都被他盡收眼底。
我將南桑給綁好了,便悠閑地翹著腿兒開始飲茶。不料剛打開蓋子,手中的茶盞就被師叔給搶了過去,他以命令式的語氣說:“回床榻上去!”
“為什麼啊!我的心都回來了,我沒什麼事的!”
“回去!”
茶盞被他搶走了,我的雙手空了,如此一來我便隻能緊緊抓著桌子的棱角不放,任憑他怎麼拉扯,我就是不走。
最後他無奈了,也放棄了跟我的拉拉扯扯,手直接碰到了我的腰際,還沒等著我反抗,頓時視野裏天旋地轉,當我再度看清東西的時候,才發覺到我已經被他攔腰抱起。
哦,我之前那性情溫良的師叔大人去哪裏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這這這,讓我怎麼能接受過來!
“放開我!我不要睡床榻!”
又不是病的要死了,幹嘛要弄成這樣,顯得我馬上就要咽氣了似的!
我要反抗!
一把抓住了師叔大人的脖頸,對著那凝碧般的皮膚直接就咬了下去,當然了,咬師叔我怎麼舍得用太大的力氣?當我鬆開了嘴巴,上麵最多也就是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印而已。
他連哼都沒哼一聲,用腳勾過來一把椅子就把我放在了上麵:“不想睡床榻,那就坐在椅子上看著,看我是怎麼審問她的。”
我像隻小貓咪一樣把全身都縮在椅子上麵,涼風從窗邊吹過,正吹到了我的身上。我撇撇嘴,順手拉過來師叔的一件衣衫就毫不客氣地披在身上,隻留下了一顆頭顱在外麵。
隻見周念沉兀自端了一杯茶水——那是為奉竹他們準備的茶水,剛剛我喝的時候,還是有些燙手的,他就那麼直白地把茶水潑到了南桑的身上。
“嘩……”
下雨一般的,南桑的身上頭發上落滿了水珠,無奈她被我綁的是結結實實的,渾身上下就隻有腦袋能稍微移動一下,我就看著她垂著頭,昏昏沉沉地甩了甩發絲,試圖把那些水珠兒給甩走,無奈的是,她這個動作不但沒有把水珠甩開,還弄了她自己一臉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