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術?”
偏偏是我最不感興趣,也最不擅長的一個。
知夏摩挲著碎岸劍劍柄上麵的流蘇,道:“師叔肯送你碎岸,就說明了他對於你實力的認可,我隻有一把普通的劍,劍術這個,我就不陪你練習了。像小師妹你這般天資聰穎,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半夜裏我想起來七師姐的這句誇獎,也暗暗為自己鼓勁,無奈大腦太過興奮,竟然是睡不著了。
我就那麼睜著眼睛看房梁,看流瀉進屋內的月光,大約是到了淩晨時分,才算是小憩了一會兒。造成的嚴重後果就是,我第二天的精神頭十分不好,甚至眼圈都有些發黑了。
都怪昨天想得太多,弄得隻好強打精神上陣。
九師姐以玉冠束發,身著紫白色相間的弟子服,腰間係著淺青色綢帶,身上有著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清爽。
她手執利劍,對著我行了一個江湖之禮,道:“小師妹,承讓。”
我打了個嗬欠,也學著她的樣子,像照鏡子一般對她行禮,機械地回複一句:“九師姐,承讓了。”
這句話說完,我又忍不住打了個嗬欠,為了讓自己清醒一些,我使勁掐了一下胳膊肘,一道血痕登時出現在皮膚上,隱隱的痛楚讓我不再迷迷糊糊。
九師姐先是使了一個“裂膝”,膝蓋骨那邊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無法站立,我真想問問她是不是知道我先前被師叔大人罰跪,所以故意用這一招來整我。
不過還好,正是因為有了這撕心裂肺的痛,我才能忘記昨天由於晚睡帶來的困倦。從昨天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受傷流血的準備,幾個月來的艱辛都為了這一天,我豁出去了!
我半蹲在地上,用碎岸劍支撐著身體,嘴裏麵念念有詞,手指微動,指尖便覆上了淡金色光芒,一道“碎骨”便咻的一聲朝著她衝過去。
“碎骨”一招,是讓人整體有一種骨頭碎裂的感覺,每一個動作都能夠聽到骨頭哢吱哢吱的響聲。這一招最好配上“斷肢”,可是我將將把“斷肢”的口訣念了一半,一道光芒打過來,竟生生地把我的口訣打斷了!
昨天七師姐並沒有告訴我口訣也是可以被打斷的啊!
而且我試著說話,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那打斷我口訣的,竟然是“鎖喉”!平日裏我隻是拿“鎖喉”去整人,卻從來沒想過這個口訣還能有如此大的用處,到了現在,我便沒有辦法念起任何口訣,當真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遠遠的,我望了一眼坐在高處的師叔和師父,眼風還是留在了師叔臉上,他保持著一貫的表情,無悲無喜,但是我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激勵!
或許是我出現幻覺了吧。
對比十分明顯的是,四周那些所謂的師兄師姐,有不少人正在幸災樂禍地看著我,好像一個一個都希望我不通過似的。
我又看了一眼師叔,頓時感覺受到了鼓舞,如果不能用嘴巴念口訣,那麼還有什麼辦法?
意誌,對的,就是意誌!
按照要求,九師姐在這段時間不能發動攻擊,而是應該等待我出手。我合上雙眼,不緊不慢地控製自己的意誌,讓那些念想全部集中在一起,我要出“舊年”,要出“舊年”!我要讓九師姐陷入回憶之中,讓她的意誌崩塌!
這一刻,我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出某些人嘴角掛著的戲謔,我與黑暗為伍,我與沉默並行,我不能說話,但我仍然擁有堅強的意誌!
舊年……舊年!
“咻!”好似一支短箭飛入空中,瞄準了九師姐林暮然的方向,我唰的一下睜開雙眼,正瞅見她驚詫的表情。
她好像根本沒有想到我會用“舊年”,不,應該是沒有想到我能夠用意誌力來控製仙術。
眼見她仰著脖頸,眼中呈現出一種迷幻的色彩,仿佛心事重重,我翹起嘴角,在眾目睽睽之下笑得十分釋然。
我的仙術是師叔教導的,自然不能讓你們這些人比下去!
師父慢悠悠地喝著茶水,對著所有人宣布說:“第一回合,喬染勝!”
他的聲音十分有力,整個崇望都聽到了這句話。
隨後,我聽到了許許多多的唏噓聲,還有……笑聲。
為什麼被他們這麼一笑,弄得我好像勝之不武?
或許吧,對於九師姐來說,她這個時候還可以使用一招“鏡”,便能夠把剛剛的“舊年”反彈給我,隻是突然間師父就宣布我勝了,難免會讓人說他偏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