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了燈,捏了個明光訣躡手躡腳地踏入師叔大人的寢殿。由於我來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很輕鬆地我就找到了那個櫃子。
師叔的那個口訣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可是偷偷地練習了另外一個開鎖的口訣,可謂是屢試不爽!曾經我還用它打開過奉竹的小金庫,從裏麵偷了幾錠銀子呢!
我將食指壓在下唇上,默念著那熟悉的口訣,最後在櫃子角落裏點了一下,隻聽“啪”的一聲,櫃子應聲而開。
裏麵仍然安靜地躺著那個雕花木盒,我湊了過去,發覺櫃子是隔開的,在雕花木盒的旁邊還有一個暗盒,隻不過那個機關很不容易覺察。
右手邊,似乎有一個劃開的區域。
我下意識地把手挪過去,“哢噠”,那邊的小櫃子也打開了,淡黃色熒光從眼前閃過,轉眼間充盈了整個櫃子,又好像螢火蟲一樣飄到外麵,布滿了寢殿。
呈現在視野中的,分明是一株小小的植物!
憑我的學識,自然是看不出這東西的屬種,也說不出它的名字。眼看著那發著光亮的東西飄飄蕩蕩,我開始擔心萬一師叔回來了瞧見這些東西,豈不是會發覺我這見不得光的行為,那樣的話……可不是一般的慘。
我“啪”的一聲關上了兩個櫃子,打眼一看那些螢火蟲似的東西就快要散盡了,於是趁著師叔還沒來,抓緊時間躺在床榻上裝睡。
然而是睡不著的。
師叔大人沒事幹養這麼一盆花做什麼?而且還弄得這麼私密,就算是喜歡,隨隨便便放在陽光下養就好啦。哦,或許是這花不喜光。不對,那樣的話直接放在角落裏多好,清序殿避光的地方多了去了。
再者,還有一個解釋——師叔養那盆花是因為它的用途。
我不自覺地把那盆花的樣子重新放在腦海裏麵勾勒一遍:矮矮小小的,樹枝也細,枝條繁多,花朵呈現鵝黃色,似乎是三重瓣,花蕊如同螢火蟲一樣,能夠發光,而且可以自動飄飛。
嗯,以後一定要向七師姐知夏請教一下這是什麼花,或者自己去看書找一找。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能夠知道它的功用就好。
我睜著雙眼望向房梁,很努力地想要睡著,可是怎麼也睡不下。心裏好像是在等待師叔到來。
當那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我忽然間來了精神,更加睡不著了。
不多時,我的窗前多了一個黑影,借著明亮月光,我依稀能夠辨認出那個身影——師叔大人。
他不會這麼快就有所覺察了吧?來找我興師問罪?
我趕忙閉上了雙眼,造成一種正在熟睡的假象。然而我這種小招數騙騙單純的奉竹還可以,對於一向明察秋毫的師叔,完全沒有殺傷力。
不帶感情的一句話幽幽地乘著風透過了窗:“別裝了。”
他的意思……是叫我出去麼?
一種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
“師叔,您等我一下。”
好吧好吧,為了表現我的聰慧可人,我乖乖地穿好了衣裳,不知怎的這個時候卻開始發困了,不停地打嗬欠,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出現在師叔麵前,他卻是精神得很,某些虛弱被他掩飾地很好,但是仍然被我看了出來。
他就好像是經受了一次巨大的磨難,或者是大病一場,總是看起來非常虛弱。
我挖空了心思,隱約記得他上一次月圓之夜的第二日,似乎也是這個樣子,難不成他跟人約好了,每到月圓的時候就出去打一架爽一爽?
可是師叔也不至於這麼笨吧,每次都給人家打成這樣,還樂此不疲?
男人有這樣的反應,就隻有一個解釋,他是心甘情願被打的,而且那個人還是女的,最重要的是,他喜歡那個女的!
我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思維了,怎麼辦啊師叔竟然有了喜歡的女的,而且每月十五出去幽會!
天哪天哪,師叔竟然藐視清規戒律!
那女的不會是千彩羽吧!
師叔瞧著我的過程中,我的雙眼是越瞪越大,最後都快瞪出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問我:“你是不是動了我的暗格?”
暗格?我愣了一下,才反應出來他說的是他的櫃子。
看來也瞞不下去了,我索性點了點頭,撐著無辜的小眼神說:“我隻是一時好奇……在打掃寢殿的時候,不小心翻開了櫃子……”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慍怒,輕拂衣袖,道:“怎麼會是不小心!”
我幹張著嘴,一個字都蹦不出來。隻顧低著頭,絲毫不敢碰上他的眼神。
即使他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於我來說比利箭還要嚴重,直接就能夠把我擊潰。
他隨手指了一個地方,重重地說:“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