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在那場大火之前就已經被人轉移了。”花朝說道。
“他既然好端端的出現在了五子米,也就說明他的毒早在之前就已經解了,那麼——那毒是誰下的,他又是被誰轉移的?那個下毒之人下了這麼久的毒,為什麼最後又救活了他?”紅綃眉頭越蹙越緊。
花瑟端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掀開了茶杯蓋,神色淺淡的盯著在熱水中緩緩沉落的幾片龍井茶葉,默然開口:“下毒的人是林邱,解毒的人也是林邱。但是林鄂是自己走的,誰也沒有轉移他。”
“什麼?”眾人錯愕不已。
“你怎麼知道?”江月白不解。
“理由很簡單,因為妒忌。因為林鄂成了一個人的絆腳石,要是沒有他,紅綃說不定就會和他在一起。所以,林邱動了殺念。”花瑟朝著茶杯口吹了口氣,那茶葉隨著水波嬌柔旋轉。那一字一句間,仿佛偵破了所有的懸念。
紅綃臉色刷白,不安的蜷起了手指,花瑟說的理由,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其餘的人並不知道,譬如花朝就是不知道的,所以他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要下這慢性毒,不可能隻有一年的時間,難道十幾年前林邱就喜歡紅綃了嗎?”江月白冷哼,有些不以為然,因為就算如花瑟所說,那麼那個毒是說不通的,之前聽林家的郎中說,林鄂的毒分明已是紮根了十幾年了。
花瑟頷首,修長纖細的手指扣在杯口,另一隻之手鬆鬆地抵著下顎,作出一副思考的動作,但是他的動作太漫不經心了,讓江月白看得有些不爽。
“隻能說明這毒的最初原因並不是因為紅綃,她隻是
最後的關鍵點。”花朝看向江月白,如此說道。
“確實,我之前診斷過林鄂的病情,他體內的寒氣在他死的那一年最為嚴惡,說明那一年的毒量比平時的多了一倍。”江水寒終於有一次開口了。林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裏的冷漠漸漸沉寂,她在此時此刻不想多說些什麼,隻覺得這個家果真古怪的嚇人。
此時醪蓮也象征性的提出了疑問:“且不說林邱最初目的是什麼,他為什麼突然選擇救林鄂呢?”
眾人顯然都被問住了,花朝有些期待的看著花瑟,似乎誰都沒有注意這個夜晚,江浸月出奇的安靜,那真是什麼不好的預兆啊。
蠟燭在燭台裏發出啪地一聲輕響,屋外的蟲鳥時而停歇時而共鳴。一陣寂靜後,那幽幽似山底泉水般悠遠而動人的聲音低低響起:
“我隻說他動了殺念,卻沒說他動了殺心。像林邱如此之人,縱然疾惡如仇,也總會念在其人命一條,動了仁慈之心。或許那天晚上本來林鄂確實要死的,結果他卻動了仁慈之心,不但不殺他,還救了他,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讓他改變計劃,不殺他了。總之他應該是第一個知道林鄂沒死的人。”
他好像戳穿了一個洞,又好像沒揭示什麼,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目光一轉,落在了一直沉默的江浸月的身上。
“如果他當初真的有什麼計劃,應該和大哥脫離不了幹係。”林鄦清冷的聲音傳來,江水寒眉宇微動,發出一聲極輕的歎息。
花瑟微點頭,還是忍不住問江浸月:“阿月你有什麼看法?”她今夜倒是有些不對勁。
“啊?”江浸月恍若未聞,仿佛剛才那麼久的時間是在神遊似的。“你說什麼?”
江月白眉頭一擰,“你有沒有在聽我們說話?”
江浸月眨了眨眼,“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