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憑身體如何變化,聲音如何變化,人的記憶無論如何都變不了。
她與墨白發生的一切,太過太過深刻了。
那年三月,她16歲
偏僻的深山老林裏,藏著一座傳統的古院落,泥石砌牆,黛瓦為頂,院落如四合院,周圍綠樹茂盛,形成了一道然屏障,將這座的院落藏於深山之中。
“明明,爺爺……死後,咳咳……你……你就拿著這封信,去上城的墨家,找……墨海華。”
石砌草鋪的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輕喘著,時不時幾聲連貫性的咳嗽,讓他連句完整的話,都異常困難。
明明膝跪在床邊,臉色慘白,一直搖著頭,泣不成聲,“爺爺,不要……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大山之上,自她記事起,他們爺倆便相依為命,她無法想象爺爺走後,世界之大,她該如何獨活?
“他……應該知……知道你父母是誰,咳咳,曉……曉曉,爺爺教……你的變聲技巧和武術,你……你要鬧記……還有,還有你……咳咳……”
爺爺又連續咳了好一會兒,頓了下,才又開口,
“還有……以後除了見墨家人,用女兒身以外,其餘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咳……輕易暴露你的女兒身……”
明明怔了怔,有些不解。
爺爺自她懂事開始,便要求她女扮男裝,她有過幾次好奇,模仿山下的女孩子打扮與話,卻每次都被罰得很慘。
為何,如今又要用女兒身,去見墨家人呢?
那墨家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問題的時候,忙連不跌地點頭,
“好,我記住了,爺爺,以後,我都聽你的,我不扮女兒身,我……我也不亂跑,我不會偷跑下山,我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她哭得雙肩抽動,長這麼大,她鮮少這樣哭。
自懂事起,爺爺就她生性頑劣,明明是個女兒身,偏是副男兒心。
她倒是不反駁,也不排斥自己這種性格,她不喜歡那種扭怩做作的樣子,偶爾扮女兒身,也隻是出於好奇。
老人眼裏有著濃濃的不舍與心疼,卻也夾雜著更多的無力。
“好,你記住……記……咳咳咳咳……咳……”
爺爺的咳嗽聲,陡然而止。
明明雙目圓瞪的看著麵前的老人,屋子裏安靜的滲人,她呆呆地坐在原地,久久動彈不得。
一個星期後,墨家
“你是蕭遠的孫女?”
明明點頭,吸了吸鼻子,收斂了麵上悲傷的情緒,從口袋裏拿出那封信遞給了麵前的老人,
“您好,這是我爺爺讓我交給您的。”
信上,寫了什麼內容,爺爺再三叮囑,不準她偷看。
所以,她並不知道上麵寫了些什麼,讓麵前老成持重的老人,在瞬間,臉色變了又變。
墨海華收了信,低頭,打量著麵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