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減弱的勢頭,自然讓弗拉烏感到詭異。他當然也是看到沙陌自封穴位的,隻是他還沒估算出沙陌具體的精神力容量,傑克便勾住他的後頸迅速撤退,眼睛發直地瞅著沙陌道:“你對付不了。”
即便封了後溪穴,對付的精神力卻依然能讓他們感受到實質性的威脅,若是細想下去,恐怕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海盜頭頭,也不免心慌。
弗拉烏從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傑克說出這句話,轉頭就看見傑克那逐漸染上瘋狂的表情。
好吧,看來傑克不是在為他們倆本身擔心,而隻是……隻是想換個對手打架。
他還沒想好,就被傑克拋給了南歌。
而南歌和沙陌這邊,在看見海盜們竊竊私語之時,可並不是站立不動的。南歌迅速靠近沙陌,而沙陌一麵提防著南歌,一麵還要保護方衍,血在不斷地湧現出來,流淌過劍身,在她的腳下形成一個半徑三尺的圓形血池,看起來怪異無比。
她的精神力和血融合在一起,互相交纏不已,沸騰不止,唯有沙陌腳下一片令人不注意的小角落裏,閃爍著堪稱濃鬱的綠光。
傑克和弗拉烏的中止給了她將血池盡善盡美的時間,而南歌的到來則加速了血池的形成。
南歌滿眼讚歎,然後伸手往血池裏戳,沙陌目光一寒,卻看著南歌長驅直入,即便血池不斷攻擊他的手指,卻也奈何不了他。
偏生南歌還一副師父的模樣,欣慰地看著沙陌道:“幹得不錯。”
沙陌:“……”
當然,這些也不過都是發生在十秒之內的事情,對手交換,戰鬥就比之前更為激烈。
紳士對紳士,瘋子對瘋子,一時之間,原本用來藏匿海盜的大本營,被攪和得天翻地覆。
一方麵南歌和沙陌選擇的是武技,而另一方麵兩位海盜不約而同選擇了精神力攻擊,南歌倒還好,他本身劍術卓絕,很快就讓弗拉烏落了下風。
而瘋子的精神力就像瘋子本身,從不按常理出牌,明明眼看著一拳就要來了,他突然一縮,朝反方向拍了一掌,腳就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靠向沙陌。這種很地痞流氓的招數被傑克發揮得淋漓盡致。
而沙陌……沙陌的劍術何止是不怎麼樣,她根本就隻會砍、刺、劈,雖然眼睛跟得上,但身體卻反應不上,在被傑克無端踢了好多腳後,血池暴動,形成無數劍柄,根根附在她的身上,遠看就像一隻火紅的刺蝟。
在這種狀況下,不適合領悟極意。沙陌摟緊方衍,麵對傑克的胡攪蠻纏,選擇了以不變應萬變,把劍舞得跟個盾牌似的,倒是讓她壓力減輕了不少——這招數還是從庫裏德那兒有樣學樣來的。
南歌在一劍將弗拉烏的肩胛骨刺穿後,就像是扔垃圾一樣將弗拉烏丟在了一旁。他本就是來保護沙陌的,自然不會懂什麼叫手下留情,什麼叫一對一,飛快地便往傑克這兒來。
他自然看到沙陌現在是不落下風,但也隻是不落下風而已。她的精神力在被封之後隻剩下兩成,而這兩成的百分之九十還用來維護血池保護方衍。精神力總有枯竭的時候,而傑克……就深不可測了。
在他使用精神力的時候,那一絲微妙的金色,並沒有逃過南歌的眼睛。他提起劍就朝著傑克那鼻涕蟲一般惡心的精神力柱砍去,隻聽“鐺”的一聲,竟是讓他的劍發出嘯叫。
“居然是半成品麼……”南歌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個異數,不過在他確定對方是什麼之後,劍隨著他氣息的變化,也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麵對著南歌陡然變得高不可攀的氣勢,傑克本就殺紅的眼慢慢變得清明起來,原本對上沙陌後目露的驕傲也隨著南歌顯露出來的氣息,而一片一片地崩壞起來。
“你是——”傑克的聲音不再像是被臭水溝泡過後那般嘶啞軟綿綿,甚至帶上了一絲他自己本人沒有察覺的恐懼。
沙陌可不是什麼善人,她見傑克的心神都放在南歌身上,立刻把劍舞得風生水起,抱著方衍就準備尋找退路離開,她覺得南歌一個人完全能搞定傑克,所有完全沒有拋棄戰友的愧疚之情。
在戰鬥過程中努力尋找出路的玄誠和方衍,激動地指著其中的某個角落,驕傲地說道:“我覺得那邊有路!”
沙陌仔細朝著那個黑漆漆的角落看去,正對上一個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