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都是意外。”一悟訕尷尬的摸了摸頭。
而後,他神色興奮,眺望向了這座斑駁陰森的府邸深處,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去抄另外一座大勢力的家當,我已親眼看到他們都傾巢而出,是絕對不可能有人的。”
“你這家夥,沒一句話靠譜的,我不會再信你了。”林凡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揮袖就要離去。
此話一出,一悟頓時急了,連忙上去拉住他,呼聲道:“別呀,都已經到了這裏…”
“這…這是…”
突然,他臉色劇變,連連倒退了三大步,額頭滲出絲絲冷汗,左手顫顫巍巍的指向了林凡身後,儼然就是一副嚇壞了的模樣。
“你別裝神弄鬼了,你以為我很好騙嗎?”林凡一臉的嗤之以鼻,負手而立,甚至都懶得扭過頭,覺得他又在作戲捉弄自己。
誰知,一悟臉色越變越難看,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直接撇下林凡,轉眼間就撒丫子沒影了,甚至連聲招呼都沒打,非常的沒有義氣。
林凡如墜冰窟,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眼下,他卻是犯嘀咕了,從一悟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看到了什麼不祥的東西,恐怕還距離林凡很近,若是此刻,林凡也跟著拔腿就跑,他實在是無法保證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
“既然橫豎都是死,我倒不如死個明白!”林凡臉色陰晴不定,不斷的自我安慰著,直接硬著頭皮刹那間轉過了頭去。
下一刻,他的腦海中“轟”的一聲,仿佛炸開了一般,整個人當場傻愣在了原地。
坍塌的朱紅大門前,一道身影一動不動,如一尊僵硬的泥木雕塑,沒有半絲動作,衣袂迎著微風飛揚,四肢軀幹卻仿佛石化了一般,整個人紋絲不動。
最為瘮人的是,這名不明身份的人影,口中竟死死咬住了一頭仙鶴的脖頸,淒豔的鮮血橫流直下,顯得很是陰森與恐怖,但這頭靈禽應該還未死去很久,血跡都還未幹涸,正在源源不絕的流淌而下。
“你…你是誰?”林凡心中劇跳,沒有慌不擇路,而是小心翼翼的緩步倒退。
對於這種無法估量出戰力的未知存在,敬而遠之是最好的選擇,能夠無聲無息出現在此地,對方的修為必然也達到了一種恐怖境地,甚至將身為小妖孽的一悟都給瞬間嚇跑了。
這一刻,林凡又退出去了一段距離,那個人卻依然一動不動,像是一尊僵硬而又凍寒的屍體般,沒有半點生命氣機,垂灑下的長發極為濃密,將一雙眸子都給遮掩住了,無法看清真實麵目表情。
“打攪了,我這就告退…”林凡低聲說著,回頭看了一下腳下的道路,當他再次回過頭之時,卻發現那道可怖的身影已經蹤跡渺然,唯有一顆慘烈的仙鶴頭顱橫躺在地,距離他不過三米之遙。
“這是什麼身法,太快了!”林凡心驚肉跳,非常詫異,動作不由得也加速了起來,腳下生風,極速的離開了此地。
所幸,那道可怕的人影並未追上來,不知去往了何處,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林凡站在一座巨大的宮闕殿頂之上,俯瞰向那座府邸,卻是什麼都無法看到了,唯有那一地的斷磚碎瓦。
“聖鱷這座祖地真是太瘮人了,他竟然還敢在此開宗立派,我怎麼覺得這裏到處都有不祥的異象發生…”
他心有餘悸,不禁又想起了絕情殿的那些場景,與這座殘破府邸的樣子很像,充滿了荒蕪與陰森的味道。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黯淡了下去,蒼穹之上明月閃耀,大片月輝如潔白的羽毛,紛紛揚揚的灑落在了迎殿宮之中,林凡立身於夜月之下,與遠處那喧囂繁鬧的酒宴格格不入,欣長的身姿顯得尤其孤獨。
“什…什麼人,酒宴…宴都開始了,你…你還不…去參加…”
下方,一名醉醺醺的枯瘦老者仰頭嗬斥道,他的口齒已極為不清,卻還努力裝作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
在他身後,無聲跟隨著三名身穿黑袍的高大人影,他們麵色蒼白,眸光呆滯,恐怖的肉身牢不可撼動,如蟄伏的獅虎猛獸,具有強猛的戰鬥力。
林凡隻是隨意一瞥,便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曆,這正是屬於煉屍教一脈,屍傀的升級版——戰傀,傳聞隻有一些資曆深厚的長老級人物才可擁有。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李長老,好久不見。”林凡身形如輕鴻,一躍而下,似笑非笑的盯著這名枯瘦老者。
此人,正是當初在太玄宗,險些將林凡煉作屍傀的李長老。
“嗯?你認識老朽?!”李長老麵色潮紅,眼神極為的模糊,他早已喝得酩酊大醉,雖與林凡近在咫尺,卻根本無法看清他的五官,不禁眯起了雙目,欲要一窺眼前這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