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話,楊琴默默的開著車,而陳曦則低著頭坐在座位上,甚至連目光都沒有交流。
開了一段,還是楊琴率先開口了。
“我爸都跟你什麼了?”她問。
陳曦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起,隻好笑著道:“反正得挺多的。”
“我媽的事了嗎?”楊琴又問,他笑了下:“了,其實,你們是不是太悲觀了?實在不行,可以看下中醫,據中醫治療這種病還是有些辦法的。”
楊琴苦笑了下:“我媽幾乎把所有的治療手段都嚐試遍了,去年,在美國最好的癌症治療機構住了半年,但仍然沒有控製住病情的發展。”
陳曦無語,可以想見,一個億萬富豪為心愛的妻子看病,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一定是傾盡全力、揮金似土,可命運就是這樣,不論你有多少錢,在疾病和死亡麵前,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其實,我不同意爸爸將媽的事告訴你,我覺得,這有綁架感情之嫌,可他就是不聽。”楊琴完,幽幽的歎了口氣,陳曦發現,一滴晶瑩的淚珠,正從她的眼角溢出,順著臉頰緩緩的滾落下來,不由得心裏一酸,趕緊移開了目光。
“在我爸心目中,除了我媽的健康,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用錢辦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隻能明錢還不夠多,所以,他要拚命的掙錢,直到他能辦成所有的事。”楊琴緩緩地道:“這是有錢人的通病,而且都固執的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在某種程度上,我也有類似的症狀。”完,擦了下眼角的淚水,苦澀的笑了下。
陳曦聽罷,略有些無奈的道:“這也不能是錯誤的,這個年代,用錢辦不到的事情確實非常少了。”
“所以,你很特別,我仔細的想過,其實,我們倆接觸的並不多,我也不清楚到底喜歡你什麼,或許就是這種特別吧,你很奇怪,有的時候流裏流氣的像個無賴,可轉過身去,就能高貴的像一個貴族。”
陳曦聽罷,一勁兒撓頭,支吾著道:“我的媽呀,鬧了半,貴族就我這個熊樣啊”
楊琴淡淡一笑:“算了,不這些了。謝謝你的坦誠,給我和我爸爸都上了一課,真的,有機會真想見識下你的女朋友,聽萍姐,她是你們華陽集團的四大美女之首,我還真有點不服氣呢。”
陳曦卻笑了:“你別不服氣,她也是全村最醜的,你們倆是張飛對李逵,彼此彼此吧。”
“去你的吧!”楊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當車開到辦事處門前的時候,陳曦看了眼表,已經是午夜時分了,下車之後,他抱歉的道:“這麼晚了,還麻煩你送我回來,真是太謝謝你了。”
楊琴卻頑皮的一笑:“你不請我上樓坐坐嗎?”
他聽罷不由得一愣,張口結舌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楊琴見狀,卻咯咯的笑了:“瞧你嚇得那樣,我逗你玩呢,好了,不開玩笑了,再見吧。”完,調轉車頭,一腳油門,捷達車一陣風似的開走了。
他站在路邊,默默的注視著車輛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朝辦公樓裏走去。
那晚上,他睡得很香,感覺渾身輕鬆,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第二一大早,還沒等睜開眼睛,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拿起來一瞧,原來是謝宇的來電,於是趕緊接了起來。
“大侄子啊,電話號碼的事,我已經查出來了。”謝宇道。
“這麼快?”他被這個辦事效率給驚呆了。
“這還快啊?如今管得嚴了,換在幾年前,我一個電話就搞定了。”謝宇笑著道:“這個號碼的開辦者是江西南昌人,三十多歲,秋哥得不錯,很有可能是冒用別人身份證辦的。”
他點了點頭,正想再問具體點,謝宇卻急三火四的道:“昨晚上回來,我就拜托平陽一個社會上的朋友,讓他連夜給打聽老左的下落,我這哥們認識的人非常多,在平陽地麵上,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剛剛他給我回電話,在平陽根本就沒有外號叫老左的人。”
陳曦聽罷微微皺了下眉:“平陽那麼大,會不會是你的那個朋友不認識呀?”
謝宇卻不以為然:“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首先,平陽地方也不算很大,其次,混社會的人、出手又比較闊綽的,不過也就那麼幾個,我叮囑那個哥們了,讓他再給我留意些,不過按我的分析,不是秋哥沒實話,就是他也被人忽悠了,人家壓根也沒告訴他真名,我估計更有可能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