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和冥雲鏈依舊拿著茶杯,對飲著。逸冬和浩風翼麵麵相覷,無奈的聳肩。一時間沒有了話題,空氣中也開始彌漫起了安靜的味道。
\t“吱呀!”
\t門開了,木了穿著一件火紅的大袍子,那隻連袍的大帽子遮蓋住了木了的半張臉,而另半張臉卻被木了又長又淩亂的頭發稍稍掩蓋起來了,大白天的,也如同一個鬼魅,悄然出現在眾人眼中。
\t沒有更多的交流,四個人就走進了火室,木了站到門邊,低著頭,恭敬地等待著那四人進門之後,才緩緩入門。
\t火焰懸浮在那個巨大的圓台上方,一接近,神主等人就感覺到了強大的熱量,止步不前。神主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擔憂。
\t“木了……”神主喚道。
\t“屬下在。”木了上前,卻仍是低著頭,嗓音依舊沙啞。
\t指了指半空中的火焰,神主問道:“還是不行嗎?”
\t“困難。”木了如實的回答,卻讓所有人的心都猛烈地顫抖了,慌張、不安、忐忑、複雜、如何是好。
\t“有多難?”神主似乎不甘心,望著火焰,問道。
\t“九死一生。”木了一點也沒有委婉回答的意思,這四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雖然說一句話對他自己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對於聽著的人來說,卻是一種極大的煎熬。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逸冬不經意間抹了一把汗,看樣子還得常常來這火木堂。這個火木堂裏,不僅僅隻是小童丫頭們有問題,就連這個主人也都是有問題的,不太會做人,怪不得無法融入神界各眾官員中。
沉默,氣氛怪異了。
“能把火焰放下來嗎?”神主沒有繼續回應木了的那四個字,轉而問道,貌似是想要看一下火焰的真實情況,畢竟這樣遠遠地望著,還是沒法看清楚。
這回,木了在逸冬的示意下,沒有說話,直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沒想到那裏竟然有一個不起眼的灰色按鈕,輕輕地按了一下之後,火焰的身子就緩緩地被降了下來,圓台的溫度也漸漸的弱了下去。
當火焰平躺在圓台中心的時候,神主便毫無顧忌的走了上去,幾乎是半跪著蹲在了火焰身邊。方才懸浮在空中的火焰,麵容安詳,血色活潤,可是才剛離開高溫一會兒,火焰的眉間就已經出現了一些雪白的冰珠。
雙指探上了火焰的脈搏,很平靜,但卻很緩慢,暴風雨前的寧靜嗎?無言的想了一會兒,神主終究還是站了起來,走向門外,路過木了身邊的時候,停頓了,低了一下頭,終究還是隻拍了拍木了的肩膀,安靜離去。
一看到神主離去,浩風翼和冥雲鏈也不好多留,望了一眼逸冬,可是他卻隻是盯著火焰那張幾乎快被冰雪覆蓋的臉,一臉的愁雲密布,同神主一樣,愣愣的望了一會兒,便迅速離去。不知道他倆心裏在想些什麼,浩風翼一頭霧水,冥雲鏈此時可沒有心思去管神主和逸冬的心思,她擔心的就隻有火焰,僅此而已,別無其他。
可是現在的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身陷險境,就連陪同痛苦的機會,都沒有,這是怎樣一種殘忍的懲罰呢?
看了一眼冥雲鏈,木了知道她的心情,就如當初的自己一樣,沒能夠好好保護住自己愛得女人,眼睜睜看著她身陷囹圄,飽受折磨,在自己眼前痛苦地死去,而手上擁有的強大力量卻無處施展。
現在的冥雲鏈望著火焰的眼神,就如同當時的自己望著心愛的她一樣。已經見證過一次的死別了,怎麼可以再見證一次?木了是個善良的人,他是絕對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的。不管是不想看到死別,還是不想看到冥雲鏈傷心,無論哪一種,木了都有足夠的理由拚了命去救。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死的,這是我給你的承諾,就當是我對你沒有對我冷眼的感恩。”木了低著頭說著,沙啞的嗓音在冥雲鏈耳邊響起。
“多謝。”冥雲鏈不想看著火焰整個人都被冰雪包裹,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雪人,淡然地吐出這兩個字眼,轉身離去。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話語,隻是感謝二字,可是對於木了來說,足夠了,真的足夠了。
“辛苦了。”看到這樣的情景,再怎麼也不會想要嬉皮笑臉了,浩風翼看著冥雲鏈堅強的背影,朝著木了尊敬的一點頭,果斷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