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罪孽深重了
一
聽說電視晚間新聞可以看到汪家鄉村酒樓開業盛況， 一到晚上，龍鳳汪家大廳裏，濟濟一堂圍滿了龍鳳的父老鄉親，他們都在看電視裏正在播放的鄉村酒樓開業的新聞，鏡頭從鄉村酒樓，到酒店裏的女招待，正龍對著話筒說話。
“你看，正龍兄弟好氣派，大娘，您可是龍鳳最有福的人了。”
“是啊，謝謝大家捧場。鳳鳴，給大家添茶水。”
屋裏是一個和樂融融的世界，室外卻是風雨交加的黑夜，風雨中，隻聽得轟隆一聲，龍鳳學校東側在風雨衝擊下轟然坍塌。
“啊……”一個男人蒼老的慘叫聲衝破黑夜後溘然而止被淹沒在風雨中。
青年閱讀室裏，汗明正在看書一邊記錄著什麼，慘叫聲傳到他的耳中，他放下書，衝出閱讀室，疾步如飛跑到學校，在閃電雷鳴中，他看到坍塌了的校院圍牆。
“快來人啊！我們的校舍坍塌了！”
汗明的聲音在風雨中傳送，瑞雪從學校出來，看到坍塌的院牆，她一邊跑一邊大聲喊。
“張大伯，快來人啊！”她的喊叫在風雨中傳送。
風雨中，越來越多的人出了汪家門朝出事地點跑去，一時間，大廳裏隻剩下汪老太一個人，這時，鳳鳴也咚咚的下了樓。
“娘，您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是啊！我聽到瑞雪的聲音，好象是學校……看電視的人都去學校了。”
“學校？娘，您回房間去休息，外麵風大雨大，您千萬不可以出門，我呢馬上要去學校。”
“哎，去吧，小心點。”汪老太從屋裏拿來一把雨傘遞給鳳鳴。
“哎。”鳳鳴接過雨傘跑出了家門，衝進了雨中。
二
雨漸漸地停了下來，學校東側廢墟中，汗明和兩名青年冒著雨拉出了守校的張大伯，汗明在他的鼻孔前探了探。
“快，張大伯還有氣。”他背起張大伯朝衛生院趕去。
鳳鳴趕到學校前，她看到張大伯被兒子背著去了衛生院，她心如刀絞，淚如雨下。與此同時，鳳蘭也趕了過來，她看到眼前的慘景，一時不知道要做什麼。她看到鳳鳴，這才想到自己應該做什麼，她一步步走近鳳鳴。
“何校長，你不認為今天的事故你的責任最大嗎？”
“徐鄉長……”鳳鳴不相信地看著鳳蘭。
“何校長，我有說錯嗎？”鳳蘭被鳳鳴冷冷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您沒說錯，徐鄉長。不過，我記得關於學校危房改造的報告我向您遞交過不下十份。小菊她沒有給您？”
“是嗎？”一時語塞，心裏埋怨女兒為什麼不把報告呈上來。
這時候，瑞雪從學校裏麵出來，她首先看到的是鳳鳴：“何校長，您回家去吧，除了守校的張大伯，沒有其他傷亡。回家去吧，這裏有我和汗明哥他們呢。”
“那我回家等消息了。瑞雪，你安排一下，學校從明天開始放一禮拜的假。”她看了一眼徐鳳蘭，什麼也沒有說離去。
瑞雪這時候才看到她的姑姑：“姑姑！您也回家吧。”
“看來，這人家裏還是要有錢啊。”鳳蘭酸澀地道
“姑姑，您誤會了？”
“你告訴姑姑，為什麼你的眼中隻有她何校長？”
“姑姑，大黑天的，我哪能看得見這麼多啊！姑姑，別生氣了，您也回家等消息吧。”
鳳蘭臉色緩了起來：“有什麼問題，在第一時間告訴姑姑。”
“知道了，姑姑。”瑞雪目送姑姑走遠。
三
鳳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叫醒睡夢中的女兒小菊。
“小菊，你醒醒……”
“娘，什麼事，連睡覺都睡不好，好煩啊！”小菊說著把被褥蒙住了頭。
“小菊，你起來，我問你，何校長是不是要你把學校危房改造的報告交給我？”
“是啊，她給了我多少份報告我忘了，娘，現在我可以睡了吧。”
“你睡，就知道睡，你捅大簍子了。”
“娘，怎麼了？”小菊聽到母親的話已經睡意全無，坐了起來。
“學校東牆倒塌，張大伯怕是凶多吉少了，現在就等瑞雪的消息。”
一會兒，瑞雪就打來了電話，電話中說張大伯已經死了。鳳蘭放下電話自言自語道：“我看我的罪孽是越來越重了。”
“娘，那我怎麼辦？”
“我們明天一塊去縣城找一下唐主任，他和你爹原來是坐一個辦公室的，好在張大伯沒有其他家人，不然，這次事故就沒有這麼容易處理了，我們現在隻要好好安葬張大伯，為學校爭取一些建校資金，讓學校恢複正常上課……”
鳳蘭念叨著，離開了女兒小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