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龍生的夢
一
鳳美徑直走到玉蓮麵前，從她的手中拿過材料：“我第一個簽名，因為我和大家一樣被李廣林蒙騙，差點就丟了良心。” 她說著從發怔的玉蓮的手上拿過筆在材料上簽了名，她的這一舉動把所有女人心裏所有的疑問都打消了，女人們紛紛上前來簽名，不識字的女人也紛紛在聯名材料上按了自己的手印。
鳳美簽完字走出門的時候，看到了鳳蘭，她從鳳蘭的眼中看到了惱怒，看到了輕蔑，這讓她的心裏不順暢起來。不過，她鳳美的人生可比你鳳蘭的人生過得有滋有味，至少都是她主動去爭取的，而不像她一個千金小姐的命，命運都是操作在別人的手中。她有什麼資格嘲笑她鳳美呢？想到這些，鳳美揚起頭從鳳蘭的身邊走了過去，還故意甩起手輕觸到鳳蘭的衣角。
鳳美這種近乎公然的挑釁讓鳳蘭的心裏窩著一團想噴出來的火，但她隻能強迫自己忍受，這麼多年來她都是忍受過來的，如果她能夠像她的大哥一樣，或者她想方設法跟大哥搞好關係，她十個鳳美都不是她鳳蘭的對手，她早就讓鳳美在龍鳳銷聲匿跡。
“鳳蘭，你不是來簽字嗎？”徐子蘭的喊聲打斷了鳳蘭的臆想。
鳳蘭回過神來，屋裏的女人都已經簽了字離開了，隻剩下徐子蘭、玉蓮和站在門口發愣的鳳蘭，她走進屋最後一個在聯名材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嫂，你回大院的時候叫一聲龍隊長，就說李木匠讓他有時間上門替他辦點事。”
“哎。”
玉蓮拿著聯名材料匆匆忙忙回到大院，丈夫徐貴生在辦公桌上在寫著什麼，她把女人們簽了字的材料放到他的麵前。
“你看看吧。”
徐貴生看到金鳳美的簽名瞪大了眼睛：“金鳳美！她第一個簽名？她不是一口咬定汪家殺了人嗎？”
“那是她一時糊塗被小林子蒙騙。”
“不，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這女人……”
“別把事件看得這麼複雜，隻要能為一個好人洗刷罪名。”
“唉，你說的也是。”徐貴生的目光投到了窗外。
二
浩月溶溶，龍鳳一片肅穆。
李木匠的家裏卻顯得異常肅穆，他臉色凝重端坐在床上，鳳蘭坐在一張桌邊，她的麵前放著紙和筆，好象在等什麼人。不一會兒，龍生從匆匆外麵進來，他走到李木匠麵前：
“李叔，您找我來有什麼事？”
“嗯，你坐，龍隊長，鳳蘭為客人倒杯茶。”
“是。”龍生坐下。
鳳蘭沒有吭聲，她走出房間，一會兒她端了茶放到龍生麵前，重新坐到桌邊，李木匠看鳳蘭坐下，才開口說話。
“龍隊長，本來是想請徐鄉長來做這個證的，可惜鳳蘭不想看到他，隻好請你來了。”
“哎。”龍生看了看李木匠，又看了鳳蘭，丈二摸不著頭腦。
“鳳蘭你把筆拿到手上。”李木匠說道。
鳳蘭把筆拿到手中。
“好，我說，鳳蘭寫，龍生做見證。”李木匠一字一頓道：“我李仁和從來不做虧心事，不做無德之人。和鳳蘭姑娘從無夫妻關係，打從鳳蘭嫁過來之日起，我們一直以父女相稱，她象親生女兒一樣照顧我，伺候我……”
“爹……”鳳蘭寫到這裏抬起淚眼，她真的沒有想到李木匠叫龍生是為了澄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她並沒有想過要澄清這種關係，她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至少她可以安靜的過以後的日子，現在好了，她和李木匠一直以父女相稱的關係，到了明天龍鳳就人盡皆知，她害怕陷入漩渦。
“繼續寫下去，好閨女，爹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你還年輕……”
“爹……”
“好閨女，寫吧……”他繼續說下去。
鳳蘭繼續寫著，龍生的眼睛一直盯在鳳蘭的臉上再沒有離開過，難怪這鳳蘭還像是一奪出水芙蓉一樣清秀美麗，原來她並沒有被眼前這個雙腿殘廢、風燭殘年的老男人折磨摧殘。此刻的龍生根本沒有心思再聽李木匠說出的一個字，對於他而言，他心目中的女神還在，而且，他還似乎看到女神在向他招手。
龍生拿著李木匠的說明材料走出李家，鳳蘭送他出門，突然，龍生轉過身拉住了鳳蘭的手。
“鳳蘭，你嫁給我吧。”
“你放開我……”鳳蘭片刻的猶豫都沒有給了他一個耳光。
龍生被鳳蘭一耳光打懵了，他心有不甘地：“鳳蘭，我是說真的……我知道了，你對正龍還沒死心。”
“那是我的事。”她想回屋去。
“哼，你站住……”他走近鳳蘭：“你哥現在是鄉長，他不會同意你嫁給正龍的。”
鳳蘭瞪了龍生一眼進了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