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提親
一
鳳蘭知道正龍要來提親，她一直躲在閨房裏不敢出門。這一年來，自從她知道男女之間的那回事，她不再象以前一樣形影不離老跟在正龍的身前身後了。她是出生在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就應該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不過，當她聽到端茶端點心進大廳招待客人的大嫂玉蓮告訴她正龍和他的爹娘一起已經到了大廳，她還是忍不住走出了自己的閨房，來到與大廳一牆之隔的飯廳，偷偷地去看坐在大廳裏的正龍，一邊偷聽大廳裏的談話，先說話的是老爺。
“徐先生，我們今天來，是專程來向你們家提親的。唉，這場內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正海和你們家安慶什麼時候能夠回家，如今，正龍和鳳蘭都十七歲了，我看就不等他們回來了，趕早把正龍和鳳蘭的婚事定下來吧。”
“老爺，太太，我們家鳳蘭從生下來就沒有了娘親的關愛，要不是太太把像親娘一樣把她奶大，這孩子能有今天的日子？鳳蘭能夠嫁到大院去給老爺太太作伴，是她的福氣啊，而且，她和正龍少爺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應該是一樁美滿姻緣，老爺太太，你們就看著辦好了。”徐先生滿意地看了一眼正龍，從始至終他都是滿意正龍的，正龍雖然年紀還小，有些頑劣，但他精靈膽大，將來是一塊持家的料。
“嗯，我昨天已經去了觀音廟，慧清大師給他們占了個黃道吉日，是陰曆九月初三。”汪太太說
“九月初三！還有兩個月？”正龍說
“你看看把少爺急的。”徐貴生說：“少爺，兩個月很快就會到的，你急什麼，我妹妹可是我們龍鳳百裏挑一的好姑娘，你兩個月都不能等啊。”
“貴生哥，我知道，就是讓我等鳳蘭一輩子，我也願意啊。”
躲在隔壁偷聽的鳳蘭聽到這裏，羞紅臉逃離了飯廳，躲進了房間。她坐到鏡前，看著滿臉嬌羞的自己，心裏麵裝滿了幸福和快樂。
徐先生送走了老爺太太和少爺，一直到晚上，才來到女兒的房間裏想告訴女兒的結果。他看到鳳蘭在看書，他滿意地看著女兒，欣慰的笑著。
“爹……您坐。”鳳蘭讓爹坐下。
“鳳蘭啊，是不是想知道結果？”
“爹……”她當然不能把偷聽到的事說出來。
“正龍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他沒有正雄正海他們胸懷大誌，但他是一個機智勇敢的孩子，加上老爺和太太一個持家有道，一個善良賢淑，我女兒能嫁進這樣的人家，是我們徐家的祖上積德修來的福分啊。”
“爹，謝謝爹為我做主。”
“傻孩子，爹不為你做主，為誰做主呢。鳳蘭啊，你是知書達理的孩子。雖然你和正龍少爺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但你們千萬不能在婚前做出出格的事情來。”徐先生疼愛的輕撫女兒的秀發。
“爹，女兒知道。”
“好，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爹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爹，女兒知道了。”
鳳蘭送父親出了房間，她坐到書桌邊拿出張愛玲的《紅玫瑰和白玫瑰》看起來，她看完了這篇小說，還是睡意全無。她知道是因為今天正龍來提親的事，讓她興奮的睡不著覺，她放下書走到窗前，看到窗外皎潔的月夜星空，她突然想去河邊走走，因為河邊珍藏了許多有關她和正龍之間的美好的回憶。
鳳蘭悄悄地走出了廂房，出了私塾大院，她剛剛來到河邊，遠遠地看到一支高舉火把的隊伍經過龍鳳街上朝汪家大院而去，鳳蘭嚇得躲進草叢中大氣不敢喘，直到他們闖進大院，鳳蘭才離開河邊，悄悄的靠近汪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