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如草芥
一
李保長家門前圍著很多女人，一個個的臉上帶著木然的表情，韋小花站在眾多女人麵前在哭訴著，手中拿著一條金絲手帕不時搽一把泛紅的眼睛。
“各位鄉親，我已經受夠了。你們的保長大人把你們捐獻給救國會的財物當禮物送給了鬼子，你們有聽說馮處長嗎？他可是縣城有名的大漢奸啊！你們的保長通過他去巴結日本鬼子的……”
圍觀的女人們都張大眼睛看著韋小花的表演，眼中充滿了好奇，但對於她的控訴一點不感興趣，慢慢地圍觀人漸漸散去，韋小花看到院子裏已經沒有一個人，她朝外吐了口唾液才進了屋，看到翠兒站在門邊。
“我肚子餓了，你還不去做飯？”
“三姨太，飯菜已經上桌了。”
“你想死啊！還叫我三姨太？”韋小花在翠兒的腦門上用裏戳了一下：“你是不是也想我被遊擊隊當漢奸殺了？啊，沒良心的死妮子。”
“那……我該叫你什麼？”翠兒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是啊！該叫我什麼呢，反正不能再叫三姨太了。”
“就叫小花姐吧。”翠兒又是不動聲色地說
“小花姐？嗯，好是好，不過，這樣以來你好象跟我是平起平坐了啊。”
“小花姐，翠兒沒有這個意思。大人他已經被殺了，因為他是漢奸，我想如果我現在就跟你們家脫離關係，離開這個家，我的性命還可以保住。我沒有離開是因為我想小花姐你需要我，而且我還可以在關鍵時刻出來證明你一點也不知道大人的所作所為呢。”
“翠兒，你真是這樣想的？”韋小花被翠兒的一番話說的感動了。
“翠兒不敢欺騙小花姐的。”翠兒說，
“嗯，今天我們一起去吃飯。”她說著朝飯廳走去，剛朝前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轉個身問跟在身後的翠兒：“你說老鬼的屍體怎麼辦？”
“小花姐，死人不能進這個家了。”
“我知道，不過，我總不能讓他一直泡在水裏吧。”
“小花姐，我們可以請人把大人埋了，如果姐姐同意，我現在就去請人。”
“你是說你出麵代我去做這件事？”
“是，小花姐。不過，請人得花點錢。”
“二十個銅板夠不夠？”
“當然夠了。”
“好，那你趕緊去辦吧。”
“是，小花姐。”翠兒說
“你以後就叫我姐姐吧，親切。”
“是，姐姐。”
二
翠兒吃了中午飯出門去請人掩埋保長的屍體，她並沒有上街，而是徑直上了汪家種藥材的山嶺。她去請的人是龍生，說起龍生，翠兒可是把他當成心目中的神，龍鳳誰也沒有他的膽子大。因為龍生在山上幫汪家守著大片藥材地，一個人住著一間簡陋的小木屋。說起她和龍生的認識也是一種緣分。那天，翠兒被李保長奸淫後，她躲進山裏想了卻生命一個人在傷心哭泣的時候，遇到了龍生，他把翠兒帶到自己住的小木屋，做了一頓野味給翠兒吃。翠兒長這麼大，除了自己死去的娘做過飯給她吃，龍生是第二個做飯給她吃的人，就這一頓飯把她的一顆心俘虜了，那天晚上，她把自己低賤的身子自願給了龍生，便成了這個小木屋的第一個女人，時間一久，她也當自己是這個小木屋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