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138:(完結)你是我的全世界(1 / 3)

沈落鑽進車子,鋪天蓋地的疲憊襲來,看到沈寧擔憂的眸子,她搖搖頭,“沒事!”

可是喉嚨痛的,讓她開口都很困難,心裏在想,如果不是小翠求情,他可能真的把自己掐死了。

他臨出門前,還說著讓何舒當他的情人,何舒那不是新晉的當紅小花旦嘛,據說才十九歲。

沈落心裏情緒波動,疼痛難忍,想必這次他不會糾纏了,這樣,真好!

車子直接駛向了火車站,由於是春運時期,車站的人很多,姐弟倆很快就淹沒在人群中。

秦爵並沒有去所謂的酒店,而是開車慢無目的的在街上轉悠,天空是灰暗的,他的心裏是空洞的,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孤獨,寂寞,失落,無助像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胸口處,讓他喘不過氣,突然好想逃,逃到另一個世界去,逃到能讓他沒有記憶的世界裏去。

冬天,不到六點,天已經暗了下來,雖然下著雪,但四周還是慢慢被灰暗侵蝕,就像有一種無形無狀,又無法言明的東西侵蝕他的心髒。

他說不明白心裏到底是恨,還是痛,亦或是兩者都有,秦爵很懷疑,沈落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如果有,她怎麼能下得了狠心,孩子沒有了,他心疼,而最痛心的,卻是她或許不愛他。

想想也是,在這段感情裏,她一直都是被動的,如果不是自己堅持,他們從第一次見麵之後,就沒有以後了。

如果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預見今天的結果,他會在一開始就放棄。

公路兩旁的路燈,一盞一盞的亮起,卻溫暖不了這這冰冷的黑夜,更溫暖不了他的心。

或許她是愛他的,至少他內心深處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兩個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才不放手,就是希望經過短暫的磨難,能夠攜手,走的更遠,可到頭來,現實就像一個悶棍打在他頭上,讓他措手不及,更始料未及。

他自嘲的冷笑,做了那麼多,當所有的事情,快塵埃落定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所做的一切,失去任何意義,而到頭來,傷的卻是自己。

秦爵輕輕的緩了一口氣,像有一張無形的網,越網越緊,最後直達心底。

把車子停向路邊,伸手捏了一下,謔謔跳動的太陽穴,或許自己是在做夢吧,她不是那種人,可能因為患得患失,想的太多,才會莫名其妙,做奇怪的夢,無意間掃到手腕上的表,時針快要指向六點了。

他想到的什麼,握緊方向盤,猛踩油門,車子快速的向他的別墅開去。

到家的時候,離六點還差幾分鍾,他快速的回到客廳,偌大的房裏,氣氛特別的凝重,傭人們,簡單的打聲招呼,就低頭做著事。

秦爵環視了一下,冷冰冰的房間,無力的坐了下來,周翠謹慎的為他倒了一杯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謝謝!”秦爵居然出聲道謝。

周翠回應了一句,剛想轉身離開,又被他喊住,“樓上……”

周翠還算聰明,很快就明白了秦先生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沈小姐。

她低垂著頭,小聲地說,“秦先生走後,沈姐姐就走了!”

秦爵握水杯的手,頓了一下,心中猛然像被針刺一般,很快全身冷傲,口氣陰沉,“以後,不要再提到這個人!”

他邁開長腿上了樓,推開臥室的門,屋子已經被打掃幹淨,一如往常一樣。

他默默地坐在床邊,隻感覺全身發冷,任何溫度也溫暖不了,因為是從心裏透出來的。

片刻,門口響起敲門聲,說是孫助理來了,在書房等他。

秦爵這才邁開虛飄的腿,來到了書房,孫康平白無故的打了個寒顫,立馬感受到老板神色不對,慌忙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把一遝資料放在桌上,聲音都透著畏懼。

“秦總,現在事情基本上明白了,就像秦總所預料的一樣,當年追求梁女士的人很多,也包括張雲城……”

秦爵默然地做了下來,抬手製止了他,“你回去吧!”

孫康低頭說了一句是,慢慢的退了出去,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又轉過身,遲疑了片刻,還是開了口,“聽手下說沈小姐走了,他們在請老板指示,要不要去找?”

秦爵手托著額頭支撐的桌子上,“不用!”

他也有尊嚴,她居然能那麼狠心的把孩子墮掉,他又何必找她,找回來掐死嗎?

孫康這才退了出去,並小心的把門掩上。

秦爵雙手托頭,身影像是被一層悲涼所包圍,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可到頭來,又有什麼意義?

他突然抬起頭,目光透著寒冰,何必為了一個如此絕情的女人而難過,她既然要走,就讓她走,他秦爵不是一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他勉強提起精神,看著眼睛的資料,現在看來真是諷刺,本來是想把真相查明,給沈落看,讓她知道所有的事,都與他秦家無關,而且另有其人,如今事情明了,她卻走了。

秦爵十分的懊惱,幹嘛又想起她,他把心思轉移到麵前的資料上。

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當年張雲城也在秦氏磨練,和寧哲是同一個辦公室。

下了班之後,兩人經常出去休閑,去的就是梁夢所在的那家夜店,那麼一個清高,而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男人愛上她是很容易的事。

張雲城同樣也對她產生好感,可是他已有家室,但這並不影響一個男人在外尋花問柳,當然純粹是想玩玩,他不可能為了一個煙花女子去離婚。

有錢的男人,在外麵包養一個情人,也是很平常的事,玩膩了,給筆錢,照樣家庭美滿。

私下裏,他約過梁夢幾次,也花大價錢送她禮物,可梁夢不為所動,對他隻是一視同仁,並沒有什麼特別。

可張雲城卻發現她對寧哲,有好感,兩人經常眉目傳情,他心中不滿,不就是一個婊子麼,給臉不要臉,就不信寧哲還能娶她,也不過是玩兒她而已。

也沒見寧哲送過她什麼東西,這女人真是賤,寧願讓人家白睡,為什麼他行,自己就不行。

男人的尊嚴,都是不容挑釁的,特別是關乎到麵子問題,張雲城已經對梁夢很不滿了,她越拒絕,他就越想弄到手,就是這種不甘,和由愛生恨的心理,讓他的恨越來越深。

而恰在那個時候,秦爺爺怕自己年紀大了,許多事力不從心,所以要早早的為後輩打算,就提前立下遺囑,居然有寧哲的一份。

要知道秦家的財產,富可敵國,多分出去一份,那數量相當的可觀,張雲城仗著自己爹,是秦家的恩人,分他的家產是應該的,可寧哲算哪根蔥,他有什麼資格?

張雲城知道秦重和寧哲關係好,秦重不會說什麼,可他心裏不服氣,所以對寧哲的怨氣就越來越多。

當年寧哲和梁夢兩人交往,一直都很保密,後來被秦寧兩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張雲城泄露出去的。

梁夢和寧哲鬧分手時,他假意安慰寧哲,又在他麵前,說梁夢,如何如何不知檢點,那種風月場所的女子,對任何男人都是真情,因為誰給錢她,她就對誰有真情。

又說梁夢和寧哲交往的同時,還向別的男人是好,也包括自己,她還收了自己不少禮物。

寧哲當然不信,兩人就在辦公室裏發生了爭執,雖然已經下班了,但還是有來往的員工,因為怕影響不好,就去了樓頂,並讓梁夢過來對質。

兩人一直爭吵了很久,直到整棟大樓都沒有了人,人在吵架時,都會越說越激動,張雲城失去理智時,居然說寧哲是秦家的私生子,不然老頭怎麼會要把家產分給他,說不定是寧老夫人向秦老頭借的種。

如此刺耳的話,寧哲怎麼可能受得了。兩人就發生了推搡,那時的樓頂不像現在,周圍的護欄很低。

寧哲腳下被石頭滑了一下,失去控製滑到了護欄邊上,身體險些仰過去,出於本能的向空中抓了幾下。

張雲城也是一陣驚慌,伸手抓住了他,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心裏生出一種邪惡的念頭,如果寧哲死了,那麼家產他就會多得到很多,天使和惡魔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他是抓住了他,也用了力卻是往外推的,出事之後,他當然也很害怕,這時腦海中閃過梁夢的影子,那就讓她來背這個黑鍋吧。

就在他暗自得意時,隱約看到樓下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畢竟做賊心虛。

他從隱蔽的地方下樓,還好整棟樓都沒人了,並沒有碰到誰,卻遠遠的的聽到尖叫,哭泣聲,做了壞事,心本來就虛,他生怕有人看到,隱約看到是個小孩子,鑽進了路邊的草叢,所以他膽子就大了。

繞過去,想看一看那孩子是誰,知道多少,跑了很遠,也沒捉到那個孩子。

他漸漸失去耐心,說著威脅的話。

可能這個時候,周恒剛好碰到趕來的梁夢,梁夢掩飾他離開,周恒告訴她不要往前去。

梁夢把他放在安全的位置,沒聽他的勸告,還是去了,當然也看到了樓前的一幕。

當時整個人肯定都蒙了,就這樣,寧哲的死,被說成為情自殺,是因為梁夢最後跟他攤牌,寧大少爺眼看複合無望,最後以死殉情。

張雲城之所以最後,還派人去打砸梁夢的家,他認為,在梁夢走投無路時,他出手相救,自然能夠取得美人的好感,到時候金屋藏嬌,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另外嫁禍秦家,況且打人這件事,當時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隻需要脫清自己的嫌疑就行了,也不怕誰來追究。

卻不想途中出了差錯,弄出了人命,更沒想到,還沒等他下一步計劃,梁夢人就不見了,從此音信全無。

這大概就是當年的整個事情的經過,秦爵捏了捏眉心,覺得很累,頭也更疼了。

當然舅舅的死,定會讓張雲城買單,報複人的最好方法,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讓他一輩子活在愧疚自責裏,秦爵會讓張雲城知道,他當年害死的是他親弟弟,讓他一輩子也不得安生。

秦爵一直在書房枯坐了很久很久,坐到全身僵硬,也不願意回臥房,心裏總有一股火,發不出來,深深的灼燒的他五髒六腑都是痛的。

第二天從椅子上醒過來,頭痛的像開裂一樣,按著額頭緩緩坐起,室外,天已經放晴,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預示著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秦爵從書房走出來,下意識地停在了主臥門口,總幻想著,是不是沈落在與他開玩笑,說不定推門進去,她依然還在床上躺著。

忍不住伸手,真的把門打開了,可房間裏冷冷清清的,臥室的床上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的,更深的失望,更重的打擊,讓他有些麻木了。

無力的下樓,餐廳裏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他一點胃口也沒有,可能是因為,晚上沒睡好,心情沉重,氣溫又冷,他似乎病了,嗓子發癢,體溫升高,全身發冷。

白阿姨看著秦先生不停地咳嗽,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讓沈小姐走,隻是秦先生的氣話,他比誰都舍不得,這不,人都病了。

她趁著往餐桌上擺放東西之際,忍不住勸慰,“秦先生,孕婦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一衝動做下什麼事,可能並不是自己的意願,沈小姐……”

秦爵站起身,冷冷的說了一句,“以後再提的這個人,開除!”之後冷漠的出了門。

白阿姨立馬住了口,為自己的言多必失而後悔。

秦爵一連病了幾天,發燒,咳嗽,整晚睡不著,也不願意去治療,後來傭人實在看不過去,就打電話給韓晨。

韓晨給他打了吊針,唉聲歎氣的說,“大過年的,你是不是想掛掉啊?”

秦爵按著頭,如果能掛掉就好了,活著真沒意思,可能是藥水起了作用,他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病好了很多。

秦氏所有的員工都知道,老板這段時間心情十分的糟糕,孫助理也提醒大家,工作時一定要打起12分的精神,免得挨罵。

整個公司像暴風雨來臨一樣,進老板辦公室的員工,出來之後,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秦老板整日不說一句話,咱們又猜不透他的心思,稍微做錯什麼,老板還是不說話,但是眼神也足以把人殺入18層地獄。

特別是高層領導人人自危,最怕的一句話就是,“秦總讓你去他辦公室。”

大過年的,雖然業務比較多,但是一開會一整天,還是不吃不喝的那種,也太要人命了,在會議室裏,秦老板就像閻王審判小鬼一樣,全程黑著臉,下麵的領導,大冬天的冒汗,時不時的拿帕子擦額頭。

老板一說散會,全身緊繃的領導們,癱軟下來,據說餓暈了不少,而秦老板還能鬥誌昂揚的,闊步邁開出會議室。

公司放假了,可老板還是每天按時來,一點兒也沒準備休息。

秦爵就是用繁重的工作,來麻痹自己,因為一閑下來,思緒就像流水一般,無形無狀有孔不入,不受他控製的湧入腦海。

憤恨交加,又轉為思念,還有擔心,她一個剛剛小產的人,那麼大冷的天,穿的那麼單薄,聽說剛生產過的女人,身體是最脆弱的,稍一疏忽,可能會留下終生難以愈合的後遺症。

不能見風,見冷氣,更不能顛簸,可這種思念和擔心,讓他心中更痛,更氣憤,沈落這個該死又沒心肝的女人,寧願拿身體開玩笑,也不願意留下來。

這個世上,因為仇恨,害了多少人,又因為所謂的門當戶對,拆散了多少有情人,可社會在進步,而這種偏見卻依然存在,人聰明之極,又愚昧之極。

已經快晚上九點了,秦爵依然在辦公室,他整理完堆積如山的文件,歎息著半躺在椅子上,無意間打開抽屜,拿出裏麵的幾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依然是那麼美麗動人,卻冰冷無法接近,他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她的臉,喃喃自語,“離開我,你真的快樂嗎?”

他閉上眼,不敢太用力的呼吸,因為怕疼,萬般溫柔是她給的,萬丈懸崖是她推的,最讓人痛的永遠不是身體上的傷,而是心理上的,找不到傷口,無法用藥,卻無時無刻的存在。

“啪”他打著火機,捏著照片一角,慢慢的靠近火源,很快就燃燒起來,火光中女孩兒的笑臉,嬌豔如霞,讓他心頭一跳,慌忙又把火撲滅,端詳了一會兒,重新放入抽屜。

孫康輕輕推門進來,就聞到一股燒糊的味,看到老板的神情,很不忍心,“秦總,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秦爵這才漠然的站起來,孫康開著車子,從鏡子裏看到他家老板,渾身陰冷,臉色冷漠,心裏不由的歎息。

據說老板每晚不喝點酒,就無法入睡,再強大的男人,一旦被情所傷,也會變得頹廢,所以世上最厲害的毒,是情毒,一旦中毒,隻有施毒的人能解,雖然愛情傷人,可依然有人前仆後繼。

“孫康,你回去吧,明天不用去公司了!”

孫康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點頭,把車子停了下來,然後下車,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秦爵又呆呆地坐了許久,才把車子開出去,他沒有目的,沒有方向,許久之後,卻發現麵前的建築有些熟悉。

他居然把車子開到了,沈落之前居住的小區,鬼使神差一般,把車子停好,上了樓。

房間裏依然如故,他居然有一種希望,沈落不是離開了,而是搬回來住了。

一個人,默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這個房間有兩人太多的回憶,在腦海中交替浮現,她在廚房忙碌,他們在床上纏綿,他們在浴室洗澡,種種景象,相互疊加,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可是一睜眼,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隻有一顆冰冷的心,冷的讓他發抖。

愛而不得有很多種選擇,有人選擇毀滅,有人選擇放棄,有人選擇等待,而他卻不知該如何選擇,因為毀滅,他不忍心,放棄,他不舍得,等待,他不知道她愛不愛自己。

正陷入沉思時,卻響起了一陣開門的聲音,秦爵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屏氣凝神,那個聲音卻越來越響,他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難道她一直都未離開,現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