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飛苦笑了一下，說道：“黃埔江對我來說，是噩夢！我十六歲那年，就在這裏做過搬運工人，結果工頭見我年紀小好欺負，還不給我發工錢，我找他理論，然後被打得半死丟進了黃埔江，要不是我命大，早就在這江裏喂了魚。”
凝神片刻，程慕飛繼續道：“知道為什麼我手下的幫會和產業都叫‘人九’嗎？因為‘人九”合起來正好是個‘仇’字。我雖然不識字，卻從十六歲那年就記住了‘仇’字怎麼寫，我就是要報仇，我要讓曾經欺侮過我的人都比我當年更慘。”
雪兒揚起頭看著程慕飛剛毅的側臉，哪怕他平時怎麼壞事做盡，怎麼不可一世都好，隻要聽他說起那些往事，心中卻是同情多於怨恨，甚至還有點難過，為他感到難過。
“所以，你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地位，權利對於你來說高於一切，你會為了權利不擇手段，所以……你根本就不愛艾利斯是嗎？”
本是想說：所以，我在你的生命中根本就一文不值是嗎？
可是，話到嘴邊，雪兒還是改了口，她不想從他口中聽到那麼直白的答案。
程慕飛心中一怔，沒想到雪兒居然用上“愛”這麼沉重的字眼，他也不想否認，他默許艾利斯的接近是因為她能帶來的利益，他從來也不曾愛誰，隻是那次邱蘊明說他愛上雪兒的時候，他的心裏為之一悸。
程慕飛的默認是在雪兒預料當中的，亦不知心中是喜是憂，隻是輕輕抿嘴一笑，說道：“程慕飛，其實我今天利用你做了一件事。”
程慕飛疑惑地望著她，那表情明顯是在問：“什麼事？”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我想對你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失。”
“到底什麼事？”
“都說了過兩天你就知道了，你不要再凶我就好。”雪兒突然避開他的視線，繼續說道，“我隻是想早點把事情解決，那以後就不用呆在你家裏麻煩你了。我知道的，如果沒有你，也許我還真的在這裏生活不下去呢！可是我不能老依賴你，其實我這個人真的很簡單的，你對我好我會當真；你說你要追我我會當真，會以為你是真心真意的；在我說害怕的時候，你說‘有我在’，我也會當真，我就當真以為你會保護我。可是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要保護我？明明知道是假的，我卻總是要當真，所以我不想老是賴在你家裏，我怕要是有一天我不小心喜歡上你怎麼辦？”
“雪兒……”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程慕飛在聽完她的話便拉住了她，雪兒眼中的憂愁讓他心裏一痛，他此時什麼也不願去考慮，隻想將雪兒擁入懷中，然後告訴她，她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可惜一切想法還未來得及付諸行動，便有四、五個蒙著臉的男子扛著大刀從一旁圍攻過來，雪兒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讓程慕飛拉到身後，然後就跟那幾個人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