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正欲補充點什麼，那車夫就特爽快地說道：“程老板家？好咧！兩位小姐請上車。”
兩人就這樣上了車，雪兒湊到蘇曉慧耳邊問：“你不是說上海灘的這些大人物沒那麼容易見到的嘛，怎麼現在這麼容易？這車夫連原因都不問一下。”
“這要什麼原因。你知道程慕飛是什麼樣的男人嗎？都跟你說了他花名滿上海，晚上有女人要去他家裏還有什麼好問的，當然能不能見到他就是另一回事了``````我還沒問你呢！我們這是要去幹嘛？要是讓人知道我晚上去找程慕飛，我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蘇曉慧說著說著就急起來。
雪兒一臉無所謂地笑道：“是誰說過不要男人的？更何況我想程慕飛也不至於對姐姐輩的女人感興趣吧？”
“你``````行，不和你吵，那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是怎麼打算的吧？我們沒事去招惹程慕飛幹什麼？我怎麼有中生死未卜的感覺？”
麵對蘇曉慧的驚慌，雪兒則是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保證道：“放心吧！我有辦法能把程慕飛搞定。”
蘇曉慧望著她，依舊滿臉擔憂。
程慕飛隻身穿一條內褲，庸懶地靠在臥室窗前的沙發上吸著煙，臥室裏還彌漫著親熱後的氤氳，可是卻沒有開燈，讓人無法看清程慕飛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吐出來的煙霧縈繞在他的頭頂，久久無法散去。
一束光亮隨著被打開的房門照進房間，也正好照到程慕飛身上，但是他卻隻是輕輕地再吐出一口煙，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慕飛``````”站在門口的餘曼輕輕喚了他一聲，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從他房間出去的嬌嬈女子，喉嚨竟堵得說不出話來，心，不自主地疼了一下。
程慕飛熄滅手上的煙頭，緩慢地起身拿起睡衣披到身上，說道：“讓你久等了，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看到他無所謂的樣子，餘曼心裏又是一痛，於是不再多想，傾身上前從身後抱住他的腰，伏在他背上哽咽道：“慕飛，我對你的感情你知道的，我不想我們永遠都這樣。”
程慕飛微微怔了一下，平靜地說道：“你了解我的，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些東西對我來說是需要，而其他的，並不適合我。”
輕輕推開餘曼的手，程慕飛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來你都陪在我身邊，你為我做了很多事，曼姐，我真的很感激你。”
餘曼感覺心繃得緊緊的，然後重重地摔下，碎了一地。他叫她``````曼姐？
這個稱呼有多久沒聽到了呢？六年前，十九歲的餘曼已經是紅遍上海灘的交際花，一個冬日的早晨，她剛出門就看到一群小販圍打著一個搶東西吃的少年，餘曼幫他，可是他卻不肯接受女人的施舍。
那一瞬間，餘曼似乎讓他倔強犀利的目光給刺到了，最後她讓少年給她做開車門的門童，少年這才接受了她的一頓飯。
那個時候，餘曼才知道他在這大冬日裏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當年的那個少年就是程慕飛，餘曼比他年長一歲，他尊稱恩人為曼姐。看著餘曼身邊那些討厭的男人，他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變強大，我會把他們都趕走，再也不讓任何男人欺負你。
時隔多年，他真的變強大了，現在人人都以為她是他的女人對她垂涎三尺卻避而遠之。但是事實上，他坐擁無數女子，卻從來都沒有碰過她一下。
她隻是他的曼姐！！
餘曼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笑著說：“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吧。”黑暗中，她的笑容裏充滿苦澀。
程慕飛沒有再答話，可是敲門聲便響起，隨後傳來女傭的聲音：“程先生，有客人要見你。”
客人？程慕飛瞥了一眼牆上的鍾，已經十點半了，還有誰會來找他呢？沒有多想，他就吐出兩個字：“不見。”
“可是她讓我告訴你她叫蘇綾雪，她說你就一定會見她的。”
是雪兒？她這麼晚了會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