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了?”我下意識地把視線轉到窗外,看了良久,終於確定窗外那抹絢爛的彩霞是晚霞而不是朝陽......竟然都黃昏了!我這到底昏睡了多久啊?

“那,你在這裏陪了我這個未成年少女一整天?”我有點內疚地看向項明,他卻隻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怎麼?你要是想支付我服務費的話,我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一瞬間,我突然覺得喉嚨裏更堵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是僵僵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粥,突然覺得肚子裏跟被洗劫了一樣,還真的有些餓.....

.剛拿起勺子,項明又突然叫了起來,起身從我手裏躲過碗和勺子,按住我掛著針頭的手,“小心點,血液都倒流了,把手放低一點......”我木訥地看著倒流進藥管理的血液又被緩緩輸入我的血管裏,卻覺得那一滴滴的藥液似乎帶了很高的溫度,讓我渾身都覺得溫暖起來。

在我的記憶裏,我似乎很少生病,所以幾乎沒有過這樣被人在病床邊悉心照顧的經曆。而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記憶,麵對的竟然隻是一個最多可以用“哥們”來形容我和他關係的男人,不是至親,更不是至愛。

“項明,你會生孩子嗎?”我一本正經地問他。

“什麼?”他的視線從我的手上轉到我的臉上,滿臉的不可思議。“我發現你屬性很強大啊!除了不會生孩子,你好像樣樣精通似的,所以我懷疑你估計連生孩子的技能都擁有.......”我狗腿地對項明沒心沒肺地笑。

“是嗎?或許還真有這可能!要不改天我試試?”項明咧嘴笑了,露出那兩排招搖的明晃晃的白牙。

“好啊,如果真的實驗成功,我就把你送動物園去,關在籠子裏拍賣,我拿一小皮鞭在門口收門票......哈哈,沒有成本的生意,隻賺不賠,怎麼樣?”我腦子裏已經出現一副自己一邊咬著小皮鞭一邊得意洋洋地吧嗒吧嗒數鈔票的美好景象......

“好啊,分我一半就行了!”

“哈哈!沒問題,我很大方的!”

“.....”項明又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少貧嘴,吃點東西吧!”說著,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粥,遞到我嘴邊,“還沒涼。”我愣了一下,看著項明毫無波瀾的眸子,自己的心跳卻似乎漏了一拍......

如此曖昧的動作,讓我有點不知所措,而他為毛可以那樣平靜呢?我不敢再盯著他的眼睛,訥訥地將脖子伸過去,張開了嘴......

粥很清淡,清淡中似乎透著甜甜的米香味,很好吃,但我總覺得喉嚨裏越來越堵得慌,一口粥在嘴裏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

“怎麼了?不好吃?”項明皺了皺眉,抬眸問我,收回了手裏的勺子。

“好,好吃......”我倉惶地點頭,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滾落,又慌忙抬手抹掉。啊喂!這位大爺,你不要這麼溫柔對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江雨霏習慣了看別人的冷言冷語和冷嘲熱諷,最害怕見的就是誰對我好嗎?

“手好疼......”我呲牙咧嘴地抬起了正在輸液的手,衝他嘿嘿一笑。

“別動就不疼。”他嘴角揚起溫暖的笑,又舀起一勺粥遞過來。我大口大口地吃著項明喂給我的素粥,卻感覺吃到了全世界最美味最珍貴的美食......

也不知道是心裏作用作祟,還是自己的小身板真的難得一遇地擱淺了,白天燒退之後,就在晚上項明正要離開醫院的時候我又燒起來,我雖然看不到自己臉上的顏色,但明顯感覺到了臉頰上滾燙的溫度。

醫院沒有陪床,我暈暈乎乎睡過去之前,朦朦朧朧中看見項明窩在旁邊的沙發上打盹,好像累極了的樣子.....

.好在第二天醒來之後,終於高燒也退了,人也精神了,有一種瞬間恢複滿血狀態的感覺,充滿力量。下午輸完液之後,醫院通知我可以出院了。

我激動得剛從床上蹦下來,又被項明那家夥給按回在了床上,他極其認真地問護士:“她這樣的情況,出院之後還會不會跟昨晚一樣,反複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