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玉扯著鳳天夜的胳膊東晃一下,西晃一下的,可憐巴巴的回道:“爹爹,女兒知錯了,女兒以後再也不敢私自下山了,您老就別生氣了,好不好呀?”
鳳天夜板著臉,既不看她,也不說話,璿玉心下愁苦,想來,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如果再哄不好他,恐怕到山下開蒙養園的事就得泡湯了。
璿玉咬著嘴唇想了想,忽然皺著眉說道:“爹,其實,女兒這次當真是有了不得的原因才下山的,如果爹不信女兒,那就盡管懲罰女兒好了,但是求爹饒過師姐妹們吧,真的不關她們的事。”
鳳天夜看著璿玉眼裏含著一包淚水,心軟了軟,自己的女兒自己最了解,她雖然調皮又偶爾衝動,但是大多數時候,她是懂事而又有擔當的,這一點他一直很自豪。
鳳天夜擺了擺手,令一眾弟子暫且退下,二師姐瞄了瞄璿玉,璿玉點點頭,眨眨眼睛,示意她跟著一起走。
二師姐心領神會的一低頭,跟著其他師姐妹一起退了下去。
待大家都退了下去,璿玉蹲下身子,把頭擱在鳳天夜的膝上,眼睛閃閃的,撒嬌道:“女兒就知道,爹是最疼我的了!”
鳳天夜也終於不再繃著臉,他摩擦著璿玉的頭發,嘴邊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戲弄的回道:“最疼你又怎樣,你還不是要跟你的心上人走了,還說什麼了不得的原因,女兒家的,你也不覺得害臊!”
璿玉一愣,隨即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紅的都要滴出血來,她早就知道二師姐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爹,但是沒想到,他會這般不留情麵的說出來,當真是讓她這張老臉無處可放了,她把頭悶在鳳天夜的衣袍裏,不露麵,也不吱聲,擺出一副要把自己悶死的架勢。
鳳天夜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使勁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無奈的說道:“我的玉兒當真是長大了,都知道害羞了,玉兒,你且抬起頭來,爹有句話,想問你一問……”
璿玉心不甘情不願的抬起頭來,隻聽鳳天夜嚴肅的問道:“你對長孫月卿可是認真的?”
璿玉紅著臉,扯著裙角,對著鳳天夜點了點頭。
鳳天夜心下了然,看來玉兒終是沒逃過命運的安排,她和長孫月卿之間的孽緣終是要開始了。
鳳天夜扶起璿玉,麵色憂愁的歎了口氣,說道:“玉兒,爹自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天賜的姻緣,有一個好的歸宿,但是凡事不可勉強,記住,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強求,也絕對不會得到他,你可記住了嗎,女兒?”
想當初,他在衢州碰到長孫月卿的時候,他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有些事是天定的,刻意的去更改彼此的命數,隻會對他們有害而無利。
璿玉右眼皮倏地一跳,似是明白,又似是懵懂的點了點頭,其實,自她認識長孫月卿開始,她就隱隱覺得他們之間的相遇是必然的,而絕非偶然,伴隨著悸動而來的是濃鬱得化不開的憂愁,一直以來,她強裝淡定的麵對他,麵對其他人,但是無論她怎麼假裝,這種感覺都是真實存在的,是不容忽視的。
璿玉安慰的對著鳳天夜笑笑,她不想讓爹過多的插手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讓他擔心,同時也希望自己能夠獨立的麵對愛情,盡量不留遺憾,即使未來遭遇了什麼變故,她也可以把它藏在心底的一個角落,時不常的拿出來翻翻,這是一段於自己而言最為珍貴而又美好的回憶。
鳳天夜拍了拍璿玉的肩膀,對她說道:“我猜你這次下了山後,以後必定不會再安安心心的留在山上習武讀書了,這樣強綁著你,也無用,既是這樣,那你明日便且下山吧,隻是,女孩子在外麵一定要凡事當心,勿要太過招搖。”
璿玉吸了吸鼻子,閉上了濕潤的眼睛,她靠在鳳天夜的肩膀上,心中的波浪,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她內心的最深處,以前,她總覺得,爹很嘮叨,總是沒完沒了的說教,但是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曾經最為厭煩的,卻是他再普通不過的一種關心方式。
她很慶幸,她是早早的就明白了這些,不會等到失去後,才方覺後悔。
璿玉回房後,一夜未睡,第二日,她簡單收拾了一下細軟,去賬房支了一大筆銀子後,便向各位師姐妹道了別。上一次,是不得已之下,偷偷地溜走了,這一次,有了爹的首肯,自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過招呼再走了。
山莊門前,璿玉背了一個小包袱,胖福馱著一個大包袱,二師姐抱著淩雲,小十七摟著瑾瑞,五人一狗,一臉惆悵的看著山莊中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