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風說:“一百萬呢?你真的是為了錢才答應和我結婚的嗎?”
我沒有正麵回答,卻反問了一句:“如果真的是,你給我錢了嗎?”
穆流風眼神稍稍柔和了些,或許是因為我的間接承認愛他吧,最終仍是咬了咬唇說:“那麼,五千萬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依然平淡無奇,但卻像夾著雷霆萬鈞之勢,壓得我忽然間喘不過氣來。
我低下頭來,他知道我把他放在唐唐之後,是不是要難過得多?
穆流風輕歎了一聲,移開目光說:“對不起,是我沒有處理好莊筱的事情讓你誤會,讓你難過。但是我一直都堅信著,你會相信我,站在我這邊。我堅信著你會給我時間,讓我把事情一步一步理清楚。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你說得對,我們都需要有時間來做轉變。一年太長,半年吧。我希望我們可以好好走下去!”
一句話噎在嗓子眼兒裏,他知道那些事情,他正在處理?那麼,如果我沒有答應幫唐唐,穆流風是不是也能擺平這件事?我們之間的誤會,是不是就不會這麼越滾越大、越來越深?
穆流風又歎了一聲:“我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如果他早一些打電話來跟我說整件事情,我也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到了家門口,穆流風還是下了車,手裏拿了一個袋子。爸媽還在看電視,見他送我回來,頗為詫異。
老媽說,然然明天要出國,你們小夫妻倆有商量過吧?
穆流風點頭說,商量好了的,然後又對我說,明天要搭飛機,早點去休息吧。
把我送到房間,站在門口把袋子遞給我:“早點睡,我先回去了。到了那邊,有什麼事的話記得打給我。”
還是那樣的語氣,溫柔寵溺,即便我騙他拿掉了孩子,即便我選擇了友情放棄了他,他還是壓下心裏頭的憤怒,這樣溫柔的對我,鼻尖微酸,其實我根本不想出國,其實我根本不想讓他就這樣轉身,可是,他也說了,我們分開也好,一年太長,半年吧。
他真的轉身了,身影映在牆麵上,有一個折。
我想叫住他,可是發不出聲音。
他給我的袋子裏,一個鞋盒,一個碟片。
眼淚便再也忍不住,嘩啦啦落下來了。滴在鞋盒上,緩緩的打開,是一雙做工精致的鞋,一點點的跟,皮質柔軟,魚嘴處設置出一個微小的弧度,記得我之前曾和他說過,每次穿魚嘴鞋都會把大腳指磨破。眼前的這個微小的弧,是他真摯的心意。
我一直都相信著他的,為什麼要在最後的關頭做那樣的決定?為什麼要在剛剛對他說那樣的話?我後悔了,我很後悔!
我奔出去,正巧看見車子開出了遠遠的一段。我想追,又覺得他沒有半點留戀,急馳而去,追也沒有了意義。
在外麵站了很久,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你呀,要出國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先和家裏商量商量,這夫妻倆,長時間兩地分居怎麼好?阿風這孩子是真的愛你,不忍拂你的心意,順著你。要換作別人啊,哪裏會同意?”
我說我知道他愛我,我知道了。
老媽說,也就去個一年半載,別哭了。出國培訓,也是很好的機會呢。
老媽在安慰我,是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國。自然,這件事情,我誰都不打算說。
第二天去機場,穆流風隻給了我一條短信,讓我一切小心,到了給他短信。
我給他回了一個字:好。
坐在候機廳,不禁在想,如果他也就在身邊該有多好?回過頭去想想我們一起走過的路,雖然短暫,但卻令我永生難忘,我多麼希望回來之後,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像之前一樣。
“李然!”我的思緒被人打斷,許立琛拉著行李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身的商務精英裝扮,引得機場內眾人紛紛側目。
我往他的身後看去,除了他,沒看見公司的其他人。我就知道,這場名義為培訓的出國之旅,不過是莊筱讓我遠離國內的一個手段罷了,又關天毅什麼事?而許立琛會來,也不過是受莊筱之托看著我,不讓我回來罷了。
我咬了咬唇,這麼下去,穆流風就能是你的了嗎?莊筱?
我問許立琛,我們要去的是哪裏。許立琛把機票拿給我——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