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進來了,指著那盞宮燈說:“這盞很漂亮哪。為什麼歎氣?”
我避無可避隻得打了招呼:“許總。”
許立琛說:“現在不是在公司,不必用這種稱呼。你一下班就不見了人影,一個人來這裏看花燈?”
我正要解釋,就聽另一道聲音響起:“是啊然然,我想著今天是元宵,想讓阿琛請你來家裏坐坐的,可是阿琛說你忙,怎麼一個人來了這裏?”
是許奶奶,這裏的一些民俗,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越是喜歡,像許奶奶,一定是想看看這裏的花燈,所以就讓許立琛帶她來了。
許奶奶說:“既然在這裏遇見你,不如陪我們逛逛?”
我四處張望了幾眼,並沒有看見穆流風,我說:“其實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不過人太多,走散了。”不知道為什麼,說到“走散了”三個字,鼻子竟然又微微的酸澀起來。
許奶奶說:“既然走散了,那就陪我們逛逛,呆會兒逛完了再聯係他吧。”
我看了一眼許立琛,頗有些為難。許奶奶忽然拉住了我,把我的手放進她的臂彎裏,貼著我的耳朵說:“你陪著我們逛逛,看有沒有合意的女孩子,給阿琛物色幾個。”
許奶奶和許立琛來逛花燈展,竟然存的是這樣的心思。我頗為同情的抬頭看了一眼微蹙著眉的許立琛,忽然有些同情他。於是答應下來。
我和許立琛一左一右的陪在許奶奶的身邊,有幾個迎麵走來的女孩子,我覺得不錯,請示許奶奶的時候,許奶奶說:“不行,太瘦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又陪他們從左邊的花廳逛到了右邊的正殿,再出來便是湖,湖不算太大,一盞大蓮燈四周散落著小蓮燈,映著四周長廊,很有節日的氣氛。
我四下裏張望,便見穆流風正站在湖邊的欄杆前,正在打電話,聲音我聽不清楚。
我說:“奶奶,許總,我朋友在那邊,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賞燈!”
我朝著穆流風走去,經過許立琛的身邊,聽見他說:“李然,女孩子是用來被嗬護的。”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徑直朝穆流風而去。我想,我應該和許立琛說得很清楚了吧?我喜歡穆流風,即便他現在不喜歡我。
穆流風說:“媽,然然去洗手間了,等她回來讓她打給你啊。”
我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既然是演戲,當然要全套,似乎在離開北京之後,我就很少打過電話給穆媽媽了,就是她偶爾打來,我也是隨便的敷衍幾句。
接過穆流風的手機,已經被他握得很暖了,我笑著說:“媽,元宵節快樂,情人節快樂!袁伯伯有沒有帶你去哪裏浪漫一下?”
穆媽媽說:“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還去哪裏浪漫?倒是你,阿風這孩子是個榆木疙瘩,不懂得疼人,你啊,不要太逞強,女孩子嘛,就是被人疼的嘛。”
和許立琛說的話倒有點相似,我說:“嗯哪,我知道了媽,他有送我巧克力呢,現在正在文廟賞花燈。晚上?”
我看了一眼穆流風,笑了笑說:“當然。對了,媽,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我們近段時間都比較忙,我那邊開年的工作較多,阿風公司也比較忙,我們的婚禮原定在正月份嘛,能不能往後推推?”
穆媽媽沉吟著說:“然然你想好了嗎?媽是為你你,早一點辦婚禮,讓阿風的心早一點定下來。”
我覺得有點好笑,如果辦了婚禮就能讓心定下來,那領證這種具有法律效力的行為又發揮著什麼作用?我不反對,但是我堅著我的觀點:“媽,我想好了,等明年再來辦婚禮吧。”
我給自己一年的時間,也給穆流風一年的時間,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或者婚禮,或者離婚。
掛了電話,我對穆流風說:“不好意思,婚禮推遲的事情沒有事先和你商量一下。”
穆流風說:“不要緊,推遲比較好。”
他的目光看向出口的方向,然後說:“小然,如果我媽不再管得那麼嚴了的話,我會盡早和你離婚。”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許立琛正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扶著許奶奶離開了花燈的展廳。
我心內一陣苦澀,穆流風,是你對於愛情太過怯懦,還是我對於你無可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