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硬著頭皮按下了他的號碼,響了有一會兒才接,聽見他在那邊說:“把原料全部替換掉!生產了多少?好,我知道了。”
他看起來似乎正在忙,我正想著要不要掛斷呆會兒再打,他已經接起來了。
“小然?”他的聲音隔了一個星期再聽,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我說:“是我,今天是元宵節,我媽讓我們回家吃飯。”
穆流風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我說:“如果你忙的話,那就算了。”
穆流風說:“你下班之後在你們員工通道外等我,我去接你。”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答應,看他似乎很忙的樣子,還要抽空陪我回娘家,的確是有點過意不去。不過,聽他說原料換掉,生產了多少,感覺像是工廠裏出了什麼事一般。
我心裏著急,掛了電話就去了他的店櫃,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像兩年前那樣,就在十樓有一個鞋櫃了,現在在1樓最顯眼的位置,原本整個的鞋區都劃作了他的專營店,店長正在鋪畫,很忙碌的樣子。
我以前想要見到他,所以經常巡場的時候晃到他們店裏來,和店長混得也挺熟。聊了聊,我問她最近有沒有大批量的生產新產品,店長說,當然有啦,去年年底就接了一個大訂單,墨總還特別讓曲特助問我們家鄉有沒有工人呢。
我追問道:“那你們知道現在工廠的情況嗎?”
也許是我的問題太過唐突了,店長抬頭看了我兩眼,然後說:“不太清楚耶。”
問不到什麼,我正要回辦公室,在員工休息室外被許立琛攔住了,拉了我到休息室,砰的一聲把門鎖上了,問我考慮得怎麼樣?
我退了兩步,許立琛這個樣子有點嚇到我了,連玩笑的口吻都找不出來了,我說:“許總,我知道您是開玩笑的對吧?”
許立琛搖頭,麵色嚴肅。我急了,我說:“許總,不帶這樣兒玩人的,我知道上次拓展的時候,是我連累了你,你送的那束花已經報複我了,我……”
我退無可退,整個背貼在了牆上,許立琛雙手撐在牆上,一字一句的說:“李然,你聽好了,我喜歡你!不是在玩你!”
我說:“你知道的,我已經領了證了!”
許立琛說:“三年之約嘛,三年之後,你們就分手了。”
他怎麼會知道?我想起那天晚上唐唐和我是一起坐他的車回的家。唐唐……
我說:“對,我們是簽了婚前協議,約定婚姻存續期為三年。可是許總,我喜歡他,不,我愛他,我暗戀他暗戀兩年了,從我入職那天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開始。”
許立琛笑了笑,嘴角揚起的弧度不深不淺,可眼底卻沒有任何的笑意,削薄的唇說出傷人的話語:“可是,他不喜歡你!”
我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來看他:“許總,我相信他會喜歡上我的!”
許立琛愣了愣,我趁機把他推開,走了出去。我想,以後一定要離許立琛遠一點,這個人一開起玩笑來就沒影沒邊。
穆流風很準時的出現在我們員工通道外,身上還穿著深咖色的西服,打著領帶,看來也是從公司趕過來的。
上車之後才看見車後座放著一盒德芙巧克力,我笑了笑,沒想到他是有準備的,或許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又想通了一些事情麼?或許他也想和我試著交往看看?
我想我此刻一定是激動的,眼冒桃心的,可我還是忍著說:“咦,有巧克力耶。”
穆流風回頭看了一眼,長臂一伸,把巧克力盒拿過來,放在我的手心裏,笑著說:“聽公司的職員說,今天是情人節,這段時間太忙了,我們也不是那種關係,所以沒有特意準備,今天要回咱們家,總要讓爸媽知道我們之間是甜蜜幸福的。”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原來不是特意準備的,原來又是我的一番空歡喜,一場白希翼,我眼裏的光攸忽之間黯了下來,原本燃起的一絲絲甜蜜被他這一番話又打了回去,我抿了抿唇,勉強扯了一朵笑,說:“難為你想得周到。”
我和他好不容易因為瓷瓶因為感冒而建立起來的親昵熟絡不知道自什麼時候開始又都消失殆盡,恢複到之前的相敬如賓的客氣,車內的氣氛略微凝重,我忽然打破了這股僵硬說:“阿風,許總今天也給我送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