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紅了紅,連忙強調:我睡你的房間,你睡書房或者沙發都隨便。
穆流風笑著說:這樣子啊,那我可做不到。如果你願意和我共臥一席的話,我可以考慮收留你。
我切了一聲,把他手裏的卷宗拿過來,翻開就是公司經營的財務明細,還來不及細看,就被他搶了回去。
穆流風收起那副玩笑的表情,正色道:為什麼不肯回家?
我說:沒什麼,那個,林牧白今天來家裏了,阿彥想讓他住在家裏。
穆流風說:小染,前兩天我一直沒問你,在X市,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下意識搖頭,不打算告訴他林牧白為我做的那些事情。
穆流風深深的看了我兩眼,最後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好吧,今晚我收留你了。
事實上,我可以去住酒店的,之所以沒有,隻是想著林牧白或許會來穆流風家一探究竟。可當真正的回到穆流風的家之後,我又覺得忐忑不安,甚至想著,萬一林牧白真的看到我來了穆流風家,在他家過夜,他親眼所見,是不是會很傷心?
穆流風說:在想什麼?
他從身後環著我,身上仍然是淡淡的牛奶味的淋浴乳的味道。我手滑了一下,滿是洗潔精的泡沫,說:沒想什麼?
對於他的擁抱,我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穆流風說:呆會兒我們去看星星。
我愣了愣,笑道:你還是要用那些狗血的浪漫招數嗎?我都是你女朋友了呢。不用再花那些心思了。
穆流風說:哪能追到手就不浪漫了呢?小染,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我一輩子都會給你製造各種各樣的浪漫!
我把碗放到清水裏,手又滑了一下,這樣不經意的承諾與甜言蜜語,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他鬆開我,拿了幹淨的布把碗擦幹淨,一個一個放好,又把我的手衝淨,小心翼翼的用布擦幹,握在手心裏,拉著我往天台去。
他的公寓在五樓,是比較早前的建築了,恰是頂樓,樓上被建成了一座空中花園,有涼椅,有遮陽傘,夏日裏他估計沒有少在這裏消磨時光,更難得的是,竟然有一架天文望遠鏡。
我對文學說不上愛好,甚至最基本的知識也都還回給了老師,所以他一說要帶我來看星星,我便以為是坐在草地上,仰頭看星星,卻沒想到,竟然是用望遠鏡看。
他拉著我過去,調整好角度,對我說:你來看。
這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穆流風的聲音響在耳邊:最適合觀星的季節,就在冬季。
我說:為什麼呀?冬季冷死了。
他過來擁住我,聲音響在耳畔:這樣還冷嗎?
我僵了僵,穆流風說:夏天多雲雨,經常會看不到星星,冬天多冷高壓控製,比較多的晴夜,像今天晚上,就是一個絕佳的觀星之夜。你看那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了明亮的七星。穆流風說:這就是獵戶。獵戶是整個冬季星空的中心,你看那邊,最顯眼的那三顆,被稱作是腰帶三星,詩經中說綢繆束薪三星在天,就是指這三顆心了。我們常說的三星高照也是這條腰帶。
“你知道得還蠻多的呢。”我笑,轉過臉去對他說,忽略了他剛剛的靠近,這一轉臉,兩個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大好時光,此情此景,我聽見他的心跳怦怦不停,仿似要跳出他的胸腔。
卻在此時,手機響了,不依不撓。
阿蠻在電話裏說:莫小染,阿彥發燒了,你快點回來。
我驚得跳起,就往樓下走,邊走邊說:阿風,阿彥發燒了,估計是昨天晚上沒蓋到被子著了涼,看來今晚用不著你收留我了。
急急的奔下樓,就見一輛大路虎就停在樓下,駕駛位上煙霧繚繞。
我要去開車,穆流風說送我過去。正在爭執之間,大路虎的車門被推開,男人跨出腳來,赫然就是林牧白!這個男人,果然跟著我來了穆流風家,果然還是自戀的認定我會原諒他的那些自以為是麼?
阿蠻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說:我先送阿彥去醫院了,你馬上就過來嗎?
我急急的問:哪家醫院?
阿蠻說:仁和醫院!
我掛了電話,要往車庫去,林牧白衝過來,把我跟拎小雞一樣拎上副駕位,油門一踩,大路虎就往前直轟而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穆流風正走向他的車,來不及阻止他帶走我,索性開了車,加足油門在後麵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