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林牧白在阿彥看不見的角度瞪我一眼,明顯是在責怪我對阿彥說了這樣殘忍的話。我無動於衷,對阿彥說:爹地和媽咪已經不在一起了。但是爹地還是很愛阿彥的,媽咪也很愛阿彥,我們去吃早餐好嗎?
阿彥忽然哭了,大吵大鬧:媽咪不愛阿彥、爹地也不愛阿彥,你們分開,我也不愛你們了。邊哭邊跑回自己的房間,還把門很用力的甩上,靠在門上說:我討厭阿風叔叔,是不是因為他,媽咪才不和爹地在一起的?
我愣了愣,該說我兒子太過聰明還是太過敏感呢?
林牧白說:為什麼告訴他我們離婚的事?
我說:是事實,不能說嗎?再說,現在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嗎?
我上前敲了敲門:阿彥,你開開門,媽咪和爹地要和你去冬遊了,別的小朋友都出發了,我們不要遲到了哦。
阿彥抽抽噎噎的說:媽咪,你們在一起,我就出去。
還學會威脅人了,也不知道這一招是跟誰學的。
我正要說話,林牧白已經說了:誰說爹地要和媽咪分開了?你快點出來,要遲到了!
我瞪他,怎麼能騙小孩子呢。
林牧白攤攤手,阿彥把門拉開一條細縫,半信半疑的問我:媽咪,是真的嗎?
我說:我們先出發吧,這個問題,回來以後,媽咪和爹地會好好商量一下,再告訴你答案,這樣可以嗎?
我不想騙阿彥,也不想讓林牧白剛剛的話給他太大的希望,所以盡量采用了這樣的說法。阿彥思考了一下,拉開門,朝我們走來。
因為早上鬧的這一出,出發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林牧白開車,在路上,我給穆流風打了電話:你怎麼樣?有發燒嗎?有沒有好一點?要不要打電話給羅醫生請他過去看看?
穆流風說:沒事,昨天他沒有為難你吧?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穆流風說:小染,你路上小心,回頭我會找他談一談。
我抬頭看了開車的林牧白一眼:你要和他談什麼?
穆流風說:你放心,隻是一些男人之間的話題而已。好好陪阿彥。
我說好,他又加了一句:我會想你的。
他的聲音溫和柔軟,像一股暖流湧過,我不自禁的揚了笑臉:嗯。
我說不出和他一樣的肉麻的話,尤其是在林牧白的車上,也不想故意和穆流風表現親昵,這樣對他不公平。
穆流風說:好了,到了記得和我發微信,多發些照片上來哦。唉,下午又要去見那個難纏的客戶。
今天的穆流風有些微奇怪,和之前的那個果敢的男人大相徑庭,即便他說的那個客戶是之前我們一致認為最難纏的,可也還不至於怕成這樣。我笑,他這有點跟我撒嬌的味道。我說:要不,你跟她說下午沒空,等我回來一起去見她?
穆流風沉默了片刻說:還是我去見她吧,你好好玩。
即將掛電話的時候,我又叮囑他要記得按時吃藥。電話持續了十分鍾左右。阿彥在一邊仰著頭看我:媽咪,是阿風叔叔嗎?
我點頭,阿彥說:媽咪,可不可以不要和阿風叔叔講電話?
我笑著摸摸他的頭說:是很重要的工作上的事情。
阿彥嘟著嘴,旁邊的男人也是陰沉著臉,一大一小如出一轍。
到達目的地之後,首先進行分組,我們和阿彥同班的五個同學分到了一個組。第一件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安營紮寨。
我們這一組因為有林牧白在,他之前在部隊的經驗又很豐富,很快把任務分配下去,和其他幾位家長一起,選址,搭帳篷,沒多久就完成了。阿彥可驕傲了一番,和其他幾位同學炫耀:這是我爹地,厲害吧?
接下來的活動,林牧白都相當的積極,也時不時的和我商量,小路媽媽說:阿彥媽媽,你們一家真讓人羨慕。
我看著忙碌的林牧白,心情複雜。抽了空發了條微信給穆流風,他發了個搞笑的表情過來,說是正在被難纏的客戶刁難,我看著手機笑了起來。
一不留神,手機被人搶了過去,響起林牧白的聲音:在看什麼這麼好笑?
我想搶回來,已然不及。他原本很和煦的笑臉陡然間晴轉陰,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塞說:今明兩天,手機沒收!
我抓住他,咬牙切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
林牧白說:我霸道慣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要再去搶,阿彥跑了過來:媽咪,我看到一隻小鳥受傷了,就在那邊,快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