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莫小染,你過得好嗎?(2 / 2)

見到我們,任巧玉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引著我們到廳裏去。我把帶的禮物遞給她說:這段時間比較忙,一直抽不出空來。

任巧玉說:難為你還想著來家裏坐坐,你舅舅經常念叨你呢。這就是阿彥吧,真是個虎頭虎腦的小帥哥。

阿彥脆生生的喊了一聲:舅婆。把任巧玉開心得抱著他就一陣猛親。

雲昌一直在南京,老婆孩子也是跟在身邊的,榮耀又在北京,任巧玉守在家裏也怪冷清的,和我說了會兒話,就讓家裏的保姆去準備午飯。

我看了看榮荃的方向,問她:舅媽,我姨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任巧玉說:現在也就是這樣了。唉,醫院都不收,說在家裏快快樂樂的享受最後一段時光,比在醫院那樣白牆白床的要好得多。

我捏了捏鼻子,忍住酸澀,我說:姨媽她女兒回來了嗎?

任巧玉說:榮荃不想年輕人放下工作回來,你看,你每次來,她也都裝作健健康康的。榮荃啊,就是這個性子,好在你時不時的會過來,她時常念叨著說:幸好這輩子的最後一程有小染這孩子陪著。

我再也忍不住鼻子的酸意,眼淚刷刷的滑落下來。任巧玉也拭淚說:人生啊,總是難以猜測未來的事情。小染,你和牧白之間……

我說:舅媽,我們是沒有可能了。

任巧玉說:我聽你舅舅時常歎氣,說是他害了你們。

我說:沒有的事,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任巧玉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轉頭去看阿彥,又說:可憐了這孩子。

阿彥在旁邊和那隻小黑狗玩,無憂無慮的模樣。現在父母離異的家庭有很多,隻要處理得好,孩子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榮荃才醒了過來。看見我和阿彥,精神突然間好起來,拉著阿彥的手,仔細的看著。

阿彥看看我,又看看榮荃,總算想起來應該怎麼稱呼她了,又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姨婆,我們吃飯了。

榮荃撫著他的頭,笑得開懷。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任巧妙玉說的那句話,她說,是榮耀害了我們。榮耀怎麼會害我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轉眼就到了真真的婚禮前夕,她的婚禮定在北京舉行,因為寧爸寧媽近十年來都在北京做生意,石家的大多數親戚朋友也在北京,真真讓阿彥給她當花童,我又擔心自己一個人照顧不過來阿彥,就讓阿蠻也一起。梓玟說一直在國外生活,這次有機會回來,也想先去北京故宮轉轉,穆流風說剛巧北京那邊有客戶要麵談,於是,家裏的人都買了機票,都往北京去了。

真真替我們安排了住處,我幾乎每天都在陪著真真,她孕早期反應很大,加上婚前恐懼,情緒經常會有偏差,阿蠻有時候就帶阿彥出去,和梓玟瞎逛,明樂回了林家,這是他正式回歸,又答應了爺爺有事情要辦,想必會很忙了。至於穆流風,白天見客戶,晚上總要見我一麵才肯罷休。

現在的生活似乎過得很充實,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幸福的生活著了,想著如果生活能一直就這麼過下去,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沒想到,今天剛從真真家出來,迎麵就遇到了石淺華和、林牧白。

這是自上次在香港他離開之後的首次見麵,沒有穿軍裝,穿了件雙排扣的灰色呢子大衣,頭發仍然是理得極短的小平頭,這樣的發型配這樣的大衣,多少覺得有些怪異。

石淺華和我打了招呼說:我上去看看真真,你們聊。

我點點頭,朝林牧白走近說: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很平淡的語氣,我說不上來心底裏是什麼感受,隻覺得如能這樣平靜的站著聊聊天,沒有那麼多的厭恨,至少對於阿彥來說也是好的。

林牧白眸子裏顏色漸變,最後也回歸平靜:還好。

我們沿著林蔭道在走,夜色裏,有片片落葉蕭蕭而下,徒增一絲惆悵與傷感。為了排除這股不適,我找了話題:剛從西南回來麼?

林牧白說:嗯,剛下飛機,和石頭吃了個飯。

然後再次陷入沉默。

又走了一段,他忽然抬頭說:莫小染,你現在過得好嗎?

我愣住了,怎麼樣才算好呢?我剛剛才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充實,每個人似乎都幸福了,可想了想,我似乎漏了林牧白。他才剛和淩晨離婚,他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