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風說:好!那就試著交往一段時間。
我囁嚅著說:穆流風,我,恐怕沒有那麼快投入我的感情……
穆流風說: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
已經答應交往,是我的極限,而眼前這男子的臉色,卻已是對他莫大的榮幸。我咬了咬唇,起身要去洗手間。因為我不知道不對等的愛情,要怎麼維係,我沒有經驗,我害怕傷害人,如果嚐試過後,我沒有辦法做到,又該如何?可話已經說出去了,決定也已經做了,那就盡量放開你的胸懷去感受吧,去付出吧。
從洗手間回座位的時候,經過一個空座,聽見空座屏風後麵傳來說話聲:哥,你幫我跟牧白哥說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這聲音很熟,輕快之間夾著懊惱,又含著一絲絲的撒嬌,不是席甜又是誰?而被她稱做哥的人就一定是席誠了。
果然,席誠的聲音響起:甜甜,不是哥說你,你怎麼沒輕沒重的去做那些事情?你不知道莫小染對他有多重要嗎?
聽見我的名字,我頓住了腳步。
席甜說:哥,你明知道我喜歡牧白哥,你從來都不幫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向著外人。
席誠說:我這是對事不對人。你做得不對,現在證據確鑿,阿白他隻是不理你,已經是對你最大限度的忍讓了,或者還是因著我的關係。你現在讓我去和阿白說,說什麼?我可沒有這個臉去說。
席甜說:哥,我知道錯了,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哥,如果不是牧青哥看不得晨姐傷心,把牧白哥叫了出來,我怎麼舍得讓牧白哥爬上晨姐的床?虧我耍了個心眼,把牧白哥迷暈了再帶去晨姐那裏,不然,我要瘋掉的。
我握了握手心,拇指指甲掐到了肉裏,果然是席甜!這個表麵無害,看起來那般陽光明媚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心計?
席誠說:你以為你很聰明?你以為事後故意透露淩晨給阿白下藥的事情會讓他們三敗俱傷?甜甜,心思要用在正道上,你看,你這樣做落了什麼好處?阿白沒娶莫小染,但他也沒娶你。他寧願和淩晨結婚也沒娶你。
席甜不滿意了:哥,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妹妹?他要不是因為……,不跟你說了,總之,他和淩晨在一起,根本就有別的目的。要不是這件事敗露,等牧白哥和淩晨離婚,他就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了。
林牧白和淩晨在一起是另有目的,那天林牧白被下藥迷暈了?如果沒有聽見席甜說這些,我一定不會相信,以林牧白的警覺還會被人迷暈。彼時的席甜,我們誰都不知道她的真麵目,對她毫無警惕之心的林牧白,在訂婚前夜被叫出來,一定是大為光火的,席甜恰到好處的遞飲料,他又怎麼會想到那裏麵有迷藥?
他是現在才查到這件事的證據?那他打算怎麼對付席甜?席甜顯然是知道他和淩晨結婚的目的的,所以即便她纏著他,他也不能推開。可現在卻拿了證據出來,也就是說明,他和淩晨結婚的目的即將達到,不再受席甜的威脅了嗎?
事情怎麼會這麼複雜?我和林牧白的相愛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艱難。即便到了這一刻,我相信了彼時的誤會,可那又如何呢?我才剛剛答應和穆流風試著交往,更何況,還有爺爺的死,我流產的事情橫亙其間。林牧白,我隻能把你放下!
穆流風替我拉開椅子,見我坐好才問:怎麼了?不舒服嗎?你臉色不太好。
我說:沒事,就是有點餓了。
穆流風微微一笑,替我夾了菜,說:這家的菜品都是采自屏山農場的無公害食品,味道很不錯。
我試著夾了一筷子,吃在嘴裏,滿嘴苦澀。
我吃得不多,要回去的時候,穆流風說:我讓這裏的服務員幫忙打包了一些芒果,阿彥喜歡吃。
我說:謝謝。
穆流風欲言又止,最後微笑著來牽我的手。我下意識的退縮,又想起剛剛才說過試著交往的話,隻得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裏。
大街上霓虹閃爍,我卻陷入了一片空茫,不知道這一輩子如果就這樣繼續走下去,會不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