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不動,他死死的抱住不放手,低低的聲音仿佛還是在做夢一般:不要,莫小染,讓我抱一會兒,就三分鍾,三分鍾就好。
我想,或許他真的當這是在做夢,我僵著身子,本想推開,卻鬼使神差的住了手,任由他抱著。
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隻能由著自己任性、墮落。
果然隻是抱著,很守信的在大約三分鍾之後放開了我,繼續躺回到阿彥的身邊。而我,也當作是夢,拉開把手,回了臥室。
很艱難才睡著,淩晨時分又覺得冷,把被子卷起來,還是冷,卷被子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床上有熱源,我靠過去,緊緊的抱著,才覺得暖和了一點,這一覺,睡得很舒心。
早上起來,我還在納悶,想著昨晚上阿蠻是不是替我準備了暖手寶,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這一點阿蠻是知道的。可轉念想想,憑著模糊的印象,那麼大隻的也不像是暖手寶呢。
下樓的時候,阿蠻和阿彥都起來了,餐桌旁竟然還坐著一個人。林牧白精神抖擻,穿了一身軍裝。我記得他昨天出席酒會,穿的是黑色的西裝,也沒見他拿行李箱,這身軍裝是從哪裏來的?
林牧白坐在阿彥的旁邊,照顧著他吃早餐。現在白天看他的臉,很明顯就可以看見被風吹日曬過後的痕跡,黑了,卻也更為剛毅,眼角還有一些細微的傷痕,許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刮傷過的。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在西南是什麼樣的生活,倒是時常想像過。
“阿彥,吃完早餐爹地送你去學校。”林牧白並沒有看我,徑直對阿彥說。倒是阿蠻,時不時的拿眼睛瞟我和林牧白,很是狐疑的樣子。
阿彥很歡快的吃著,對我說:媽咪,爹地說要送我去學校耶。
我點點頭,他要送就讓他送唄,我今天還要看看和天毅百貨的合作案,必要的時候要找趙經理出來坐坐。
我似乎不該阻止林牧白回來看阿彥,站在阿彥的角度來說,他會想念林牧白也是很正常的,盡管有兩個媽媽愛他,但總不及父親也在來得開心。
阿蠻說:莫小染,昨天晚上你睡著之後阿風來過電話,說今天來家裏接你,要去一趟香港。
這麼急?之前的確聽他說過,之前有一位大客戶介紹了香港的一位客戶,電話聯係過之後,倒很有合作的意向。因為市場這一塊由我負責,所以穆流風之前就提議過我們要在近段時間去拜訪一下,因為不確定客戶的時間,所以還沒定下來出差的時間,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且這麼剛巧。
我說:好,阿群,等下吃完早餐,替我先收拾一下行李。
又對阿彥說:寶貝,媽咪要出差一段時間了,你在家要聽媽媽的話。等媽咪出差回來給你帶禮物哦。
阿彥明顯的不悅:爹地回來了,媽咪又要走,唉,我什麼時候才能和爹地媽咪在一起呢。
小大人的歎了一聲,我心裏一酸,捏了捏他的臉頰說:快點吃吧,等下要涼了。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林牧白的臉色,聽到我要和穆流風出差,他會有什麼表現呢?會像以前一樣吃醋的告誡我離他遠一點嗎?莫小染,你怎麼一見到林牧白,就又變得幼稚了?
阿群給阿彥準備書包,林牧白在打電話:舅舅,我今天有點事情就不過去見你了,那些資料,我讓人送過去給你。
林牧白的舅舅?我皺了皺眉頭,印象中,林牧白那邊的親戚,似乎除了他的姨媽之外,就沒有別的人了。我想了想,又恍然大悟,或者是淩晨那一邊的親戚呢。
阿彥過來親親我和阿蠻,又過去拉起林牧白的手說:爹地,我們走吧。
目送著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離開,耳邊還聽見阿彥說:爹地,下午放學你也來接阿彥好嗎?
林牧白猶豫了一下說:爹地今天還有點事情要忙,如果趕得及的話就去接你好嗎?
阿彥一直仰著頭,或許是在和林牧白說話,林牧白也微微低著頭,在回應著他。這樣的畫麵,內心依然會有奢望能夠保存得越久越好。
“莫小染,你和林牧白……”阿蠻遲疑的問我。
我說:他休假,回來看阿彥。畢竟是他兒子嘛。
我不想就這個問題太過深入的討論下去,我明明還記得昨天晚上那個擁抱的溫度,卻隻能用這樣的話來告訴阿蠻,告訴自己。
阿蠻遲疑著說:可我早上看見他從你房間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