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著嘴嚇了一大跳,哥和芯兒,要結婚?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我一直以為,哥對芯兒就跟對我一樣。我想起芯兒十八歲生日的那天,看見在蛋糕店外,哥送給芯兒那條鏈子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情愫,我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哥和我妹妹在談戀愛?我接受不了,我好想衝回去告訴媽媽,但我最後沒有那麼做,而是去了麵粉店。
回來的時候,芯兒和哥已經買了煙花回來了。
那年的春節,是過得最不平靜的一個節日,而自那天開始,我們家就沒有再平靜過。
哥果然對爸爸說了,爸媽和我當初一樣震驚,爸爸讓哥跪下,拿那麼大的鞭子抽他:榮耀,你知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哥說:我知道,爸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說,我愛芯兒,我要娶她!
芯兒被媽架到房裏去鎖著,不讓出來。倒是沒瞧見哥被爸打的淒慘樣兒。
爸爸的鞭子是以前的馬鞭,甩一鞭過去,哥的背上就現了幾條血痕,可哥一聲都不吭,仍然把背挺得直直的,一口一句:我愛榮芯,我要娶她!
爸氣得手指發顫:逆子,你知不知道榮芯是你的妹妹?你這是要亂倫嗎?
哥回答得理直氣壯:她不是我的親妹妹,我的親妹妹隻有荃兒,芯兒是你領養回來的。
爸說:她叫了你八年哥哥!
哥說:我的那些發小都說,她是爸帶回來給我的童養媳。
爸氣得跌坐在椅子上:所以,你現在是在指責我不該把她帶回來嗎?逆子,逆子!
哥很倔強,在廳裏跪了三天三夜,一點東西都沒吃,我端給他的水他也一口都沒喝。芯兒也在房間裏麵哭,絕食。
爸媽被弄得沒有辦法,剛巧哥也即將畢業。媽說,要不就給哥找個女孩子吧,興許有了別的女孩子,他就回心轉意了,隻要榮耀娶了妻,芯兒就會死心的。
我說不上話,但我知道他們這麼做是不對的。
媽之前就給哥物色過幾個,隻是一直想著等哥畢業之後再說。哪曾想現在出了這件事,媽立即就邀了幾個人來家裏打牌,讓哥陪著。
哥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願陪。爸就說,如果他想眼睜睜看著芯兒被餓死,就隨他的便!
哥到底還是和那些女孩子們在一塊兒打牌了,打了一整天。
晚上的時候,媽對芯兒說,哥看上了一個叫巧玉的女孩子,也是名牌大學畢業,長得可俊俏了,打算元宵前給他們訂婚,等哥一畢業就先結婚。
芯兒當天晚上求我放她出來,我看著他們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就把芯兒放了出來。哪想到她去找哥的時候,那個叫巧玉的還沒走,正和哥在院子裏討論時事呢,巧玉對哥很有好感,行為也大膽,趁著晚飯喝了點酒,又討論得頗為投機,主動投懷送抱。
哥正要把他推開,就見芯兒站在院門口。四目相對,芯兒的性子傲得很,扭頭就跑了出去。那天恰巧下著大雨,哥瘋了似的去找人,爸爸也派了人去找,卻一直都找不到。
開學的時候,芯兒也沒有去學校。遲了一個星期才來,一來就說:姐,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他為了我,要和他們家斷絕關係呢。你說,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很值得我愛?
芯兒變了,究竟是哪裏變了,我又說不上來。我勸她回家,對於哥和巧玉的事,我沒有多言,或者私心裏,我也不希望我的哥哥和我的妹妹在一起,這樣聽起來就夠怪異的了。
又過了不久,芯兒告訴我她懷孕了,打算休學,並且打算和陸慕寬結婚。
那段日子亂得很,媽讓我把芯兒給綁回去,說是她破壞別人家庭,陸家、方家和林家都找上門來了。關於這三家,我多少有些了解。以前在政壇上,爸爸總是和他們意見相左,現在更是拿芯兒作文章。不得已,我騙芯兒說我不舒服,讓她送我回家一趟。
當時打的是Call機,我給芯兒留言,她一直也沒有回我。過了一天之後,我才收到她的回信,她說:姐,我和陸慕寬分手了,姐,你跟爸媽說,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他們,再見,姐!
芯兒就這樣消失在我們的世界裏,哥像瘋了一樣,連畢業典禮都沒有參加,瘋狂的找芯兒,甚至把陸慕寬找出來揍了一頓,當得知陸慕寬從來沒和芯兒做過什麼之後,哥像瘋了一樣,成天說要去找芯兒,要找他和芯兒的孩子!
芯兒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樣,哥找不到她,爸媽也找不到她。陸家更沒有她的半點兒消息,直到一年後,有人送了一個骨灰盒回來,上麵寫著我的名字,我才知道,芯兒愛得太過慘烈,竟然尋了短見。那個時候,我們以為她帶著孩子一起走的,所以一直都不曾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