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要在這裏吃晚飯,隻希望他一下來,問清楚了明樂事情的進展,我就回去收拾東西。昨天辦了離婚手續,昨天晚上被帶來了這裏,根本沒有時間回去整理。再有,我還得找個住處,離婚了總不能還住在王承家裏,至於林牧白這裏,我能拖一天是一天。
雖然隻有十五分鍾,可讓我這樣幹等著無事可做就容易胡思亂想,我問方姨,要不要幫忙。方姨說上次林牧白吃了我煮的糖醋魚,回來就讓他燒,可燒了很多遍都說不是那個味道,讓我煮一遍給她看看,也好讓她學了下次煮給林牧白吃。
我隻當是方姨的懇求,於是穿了圍裙進廚房。一麵和方姨拉家常,一麵煮魚。也暗藏著私心,希望林牧白一吃這魚就告訴我明樂的情況。
林牧白下樓的時候,腳步還算輕快,嘴角也沒有耷著。甚至還和我打招呼:莫小染,你今天倒是自覺。
是說我自覺來了別墅還是我自覺下廚煮了糖醋魚?我不想深究,既然答應了方姨不氣他,也就不再針鋒相對。方姨招呼著他吃飯,一時餐桌上很是安靜。
吃過飯,方姨讓人送上水果,又把碗筷撤了下去。林牧白移駕到沙發上,朝我招了招手。我正巧也想問他明樂的事,於是乖乖的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下。可才一坐下,就被他拉了過去,禁錮在了懷裏,語氣依然霸道:你有事情想問?
林牧白你是裝傻麼?最好不要忘記明樂的事情,否則,我饒不了你。心裏暗誹了一陣之後,我說,明樂那邊怎麼樣了?
林牧白圈著我的右臂微微僵硬,聲音聽起來似乎染了怒氣:和有關部門打過招呼。
我很想跟方姨說,不是我要氣他,是他自己愛生氣。背對著他,我說,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林牧白說,不確定。照爺爺的意思,還是要讓他在麻省念完再回國,也趁機避避這件事。
我還想問什麼,林牧白一把將我抱起,放在沙發上,麵對麵的吼我:莫小染,你能不能不要開口閉口就是林明樂。
我覺得好笑,我來這裏,我答應和王承離婚,不都是因為林明樂麼?林牧白你不要搞不清楚狀況才好。這些話到底沒有說出口,我順了順氣,沉默的點頭。然後空氣之中持續沉默。
似乎我沉默也是不應該,林牧白就是莫名的置上了氣。雙腿疊起,頭扭向一邊。念在他還算守信的處理明樂的事,我起身去拿水果過來,切好的木瓜黃澄澄的,我問他要不要吃?林牧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目光赤裸裸的落在我的胸上,說,莫小染,你倒是應該多吃!
我提醒自己不氣,不氣。正打算端走,他卻又轉過臉來,張開了嘴。
我記著要回去收拾東西,恰巧林牧白接了電話往樓上走。我跟方姨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門。先給阿蠻打了電話,說是要去她那裏借住一段時間,又給王承打電話,說想去收拾一下我的東西。
王承很驚訝說,你不是下午就讓人去家裏收拾東西了,怎麼,沒收到麼?
沒有啊,下午我一直在上班呢。難道是林牧白?隻有他一個人會做這種霸道的事情。我不想去問他,更不想再往別墅去,既然他在處理明樂的事情,又沒有說和我結婚的事情,我能躲一天是一天。
打了車去找阿蠻,這種時候,阿蠻要比寧真真合適我的投奔。倒不是寧真真不讓我投靠,而是她現在有了石淺華,依著林牧白和石淺華的關係,我往她那裏躲,根本就白搭。
阿蠻在樓下似乎等了很久,穿一件黑色的針織開衫,裏麵是白色的T衫牛仔,素顏。這樣的阿蠻我從來沒見過,但是看著舒服。
“莫小染,你有難的時候就記得我。”阿蠻比真真的嘴巴還毒,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雖然毒,我卻不難接受,因為這種說話方式除了對最親密的人,對別人一定不會。她也一直喊我的這個名字,即便我後來改了名,也沒有變過,她說,莫小染這個名字見證了我們這麼久的友情,豈能說丟就丟,就棄就棄。
說起來好笑,目前為止,仍然喊我莫小染的隻有她和林牧白兩個人,一個是不願丟掉我的名字,另一個是讓我改了名卻固執的喊我的原名。
思及此,我微微皺眉,印象當中,自從改名後,林牧白在電話中和我溝通的時候,向來用的都是墨染,可那天在酒吧,我喝醉之後聽見他的聲音叫我莫小染。還有,他那麼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