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那夜,你的失措,你的推拒我都感覺到了,隻是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年來,我都在等著你放下過去,等你做好準備。墨染,你這一個月想了些什麼?”
王承不像是會說這種煽情的話的人,他的絮絮低語讓我難以應對。隻能裝著很餓,不住的吃著東西。我不敢抬頭,總感覺在我右前方的方向,有一道冷冷的像刀子一樣的眼神射過來,萬分淩厲,讓我抬不了頭。
王承臉上掛著寵溺的淡笑,偶爾吃一筷子菜,他說說過他媽了,老人家就是太在乎孫子了,如果我也考慮好了的話,我們也生個給她看看。
王承也許是真的出差了一個月,想清楚了很多的事情,以至於整個人都陡然間陽光起來了一樣。我笑笑,眼角餘光挑釁似的看見林牧白正注意著這邊,於是笑著朝王承點頭。
這段婚姻是我的,我不付出不經營,最終就不會是我的。無論我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去挽留這段婚姻,我似乎都該做出些什麼來了。可真正到了那一步,我卻緊張、尷尬,各種情緒一湧而上。
王承替我別著滑落下來的劉海,用輕鬆的語氣說:“墨染,你太緊張了。你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說,可能是還不太習慣。
事實上,王承的臉在靠近,呼吸在靠近的時候,我根本就沒辦法集中精神,我想到的都是林牧白,他身上的檸檬香,他霸道的吻,他燃著濃濃情欲漆黑如墨的眸子……
王承說,慢慢來,睡吧。
我說,你先睡,我還有個活動案要寫。
站在書房的陽台上,煙抽出來,放在嘴邊,卻沒有點燃。忽然想起林牧白說的那句話:我不喜歡抽煙的女人!
把煙自嘴裏抽走,狠狠的踩在腳下,真是見鬼了,我怎麼會一直想起關於他的一切?
麵向樓外,深深呼了口氣,正打算回房,就見樓下的異木棉樹下停著一輛熒光灰的寶馬跑車,車內有星星點點的亮,隔著太遙遠的距離,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心跳驀地就亂了,我的動作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手也不知道該怎麼放。索性不再看外麵,轉身就要回房,恰在此時,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號碼,我掐斷掉,然後把書房的燈關掉,要回臥室去。之前的一年,我和王承也沒有刻意的分居,隻是同床卻不親密罷了,仿佛中間隔了一條鴻溝,誰都不會主動去跨越。可是自今天晚上之後就不同了,王承說他想捂暖我的眼眸,想要和我好好的過。莫小染,你要放下!放下!
才出房門,手機又震動起來,不依不撓。
我隻能接起來,就聽林牧白不帶一點感情的聲音:“想知道明樂的事,現在就下樓!”
他總能一針見血的刺中我的痛處。我回屋拿鑰匙,王承也許是旅途勞累,已經睡著了。我想我下去問清楚了明樂的事情就上來,他睡著了就不吵醒他了。
林牧白把車門打開,示意我進去。車裏煙霧繚繞,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我就站在拉開的車門口問他:明樂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回學校了麼?
林牧白說,看來你還是信他不信我。隨之拿出手機,翻到界麵,按下免提,裏麵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林少,念在同學一場,我才先透露給你的。他幫人洗黑錢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被人出賣,隻怕凶多吉少。
我的臉色攸的煞白煞白。明樂替人洗黑錢?怎麼可能?
林牧白的煙還沒掐滅,在修長的指尖閃著一點紅光,為我解惑:林明樂大學學的是金融,他的高智商沒用到正確的地方,倒是便宜了那些毒梟們。
我想起明樂對我說的兩年的時間,他讓我等他兩年,兩年之後來接我回家。我當時還以為,他要畢業之後找一份好工作,然後和我生活在一起,卻沒有想到,他說的接我回家,是要去賺這樣的錢。或者對他來說,寄人籬下的日子始終不好過,才會這樣鋌而走險。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