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白也許是看不過去我的可憐樣,最後歎了口氣說,明樂從美國麻省理工大學退學了,目前下落不明。
怎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離開學校,明明一年前他才告訴我,他會好好學習,等回來就來看我。怎麼才去了不過一年的時間,就退學還下落不明了?
糖醋魚的盤子擱回到桌麵上,我無力的癱坐在木椅上,幾乎都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知道原因麼?
林牧白說,目前還不知道。不過,牧青那邊已經在查了。
他口中的牧青是誰?我似乎從來沒有聽他提到過。不過聽名字來看,應該也是林家的孩子吧。我說,林牧白,我有點累,你把合約給我,我要走了。
林牧白說,累了去樓上睡一覺。你這樣要死不活的,是要跑出去撞車嗎?
才一轉眼,剛剛還稍微消停了一點的語氣,這會兒又變得凶巴巴的。他不給我合約,我也沒有辦法。因著明樂的事,我壓根兒就沒有力氣再和他跳腳去爭吵,索性聽了他的話,上樓去休息。
明樂究竟去了哪裏?我想破頭也想不到他可能去的地方。他不在我身邊已經六年了,他的朋友圈我一概不了解。可是如果他是在躲林家人的話,應該不會和那些朋友圈裏的人來往。那麼,他會去哪裏?
阿蠻那裏?劉陽那裏?
我立馬給阿蠻打電話,說是看見明樂第一時間通知我。阿蠻在電話那頭笑我:莫小染,你沒說夢話吧,明樂不是六年前就去了北京了嗎?我說,我也隻說可能會去找你,有消息通知我。
然後又把電話打到劉陽那裏,劉陽是明樂姨媽的兒子,比明樂大兩歲,今年剛巧畢業,找了一份外貿公司的工作。也是年前他來天毅麵試時遇見他才有的聯係,也不知道這幾年來明樂有沒有和他聯係過,回國的話會不會到他那裏去。於是又把電話打了過去。劉陽也很驚訝,連說好的好的。
才收了電話,林牧白就站在了門口,冷冷的瞪著我:不是說累麼?
見我不說話,在我麵前坐了下來,安慰我說,別太擔心,林家要找一個人不會太難。
我點頭,卻還是擔心得要死。林牧白說,你不想睡的話先去吃點東西。
我說不用,你把合約給我,我還有工作要做。
林牧白說,要拿合約就給我滾下去把飯吃了!
凶神惡煞的說完,轉身就走。除了會威脅人,你還會些什麼呢?我翻了個白眼,還是跟在他的身後下了樓。雖然沒有胃口,可在林牧白的注視之下,還是勉為其難的吃了小半碗飯。
到底也沒有再怎麼為難我,把合約拿給我之後,又說了一遍:別太擔心,明樂他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原本是低著頭要離開的,他這句話又錯亂了我的時空,就像七年前,他發泄似的在我身上渲泄完他的怒氣之後,擁著我安慰,聲音一如此刻低沉溫柔,讓人安心。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目光落在他始終垂著的左臂上,才發現現在不是六年前。我沒有任何表示,轉身離開了度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