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切,她真的不知道是誰的錯?
是她?
亦或是他?
可,都不是。
她沒有錯。
他也沒有錯。
錯的是老天,是老天讓他欠了不該欠著的人。
於是,才有了這一場場的不得已。
淚,沿著眼角滑落,她閉上了眼睛,任由它流在臉頰上,然後,流入唇角。
一股鹹澀湧入口中,他的舌在她的口中轉了一圈,莫曉竹隻覺下巴上的手突的一鬆,他的唇離開了她的,他直起身看著她的眼睛,“你哭了?就因為我吻你?”如吼的聲音,帶著幾分的薄怒。
不是,真的不是。
可她哽咽的卻說不出話來,隻是透過泛著水霧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的臉,他真好看,讓她看也看不夠似的。
“曉曉,到底為什麼?”他受不了的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一流淚,他就再也硬不起心腸了,所有的怨與恨頃刻間就被抽走了,隻是心疼她,心疼她何以會哭?“真的因為我吻你嗎?”
她下意識的搖搖頭,不是,真的不是呀,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傷害他。
一切,就如同昨天,如同他們相識的那一天。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臉上,指腹輕輕的擦著她臉頰上的淚,“為什麼?你說,為什麼哭?”她的淚,仿佛刀剜在他的心口一樣,讓他灼痛著。
臉蹭著他的手指,她什麼也不能說,“對不起,水水,你放過我,你放過那塊地吧,好不好?水水,好不好?”她哀求著他,聲音顫抖著,為什麼她與他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境地?隻一想,她的心就好累好累。
她真的不能背負著對那些買房子的人的愧疚活過每一天,良心不允許。
“曉曉,你告訴我為什麼?”他搖著她的肩膀,眼睛裏都是痛苦,“你答應過我要做我的女人的,你答應過的,你也跟我走了,不是嗎?可為什麼……”他是男人,他說不下去了,不喜歡婆婆媽媽,可,他真的受不了她如此的折磨他。
給了他希望和甜蜜,卻又突然的全然的撤走,那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讓他怎麼也想不通也想不出原因來。
女人天生如此嗎?
那個死了的女人就是絕然的從此離開了他的生命,而麵前的這個女人也亦是,若不是他拿那塊地做文章,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來找他。
莫曉竹眸中的霧氣越來越濃,她真的答應過他要做他的女人的。
以為一輩子能和他在一起就好,甚至不要名份也罷,可是,她沒想到李淩然……
唇顫了一顫,她輕聲道:“我後悔了,我不喜歡你。”
她真的不喜歡他。
她是愛他。
喜歡與愛,是兩種含義。
她這話不是謊言,讓他心傷,卻讓她心痛,卻又,不得不說。
男人如雕像般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仿佛在看著一個怪物一樣。
良久,他笑了。
“嗬嗬嗬,後悔了是嗎?”指腹劃在她的臉上,伴著他的聲音,讓她的肌膚泛起一片癢意,還有,心的慌亂。
“是的。”這是她唯一的答案,她沒有選擇的餘地,隻為了還自己一條命,還有強強的。
兩條命換一生的幸福,也許,真抵了吧。
眸中依然是霧氣,她真的不喜歡看他不高興的樣子,可,她又何嚐開心呢?
可這世上,就是有這樣那樣的無奈,讓人根本無法去消融。
兩個人,就這樣的對看了許久許久,兩道淺淺的呼吸也纏繞在了一起,早已分不開。
包廂裏暗紅色的光線柔柔的灑在她的身上,心是溫暖的,即使是痛也是溫暖的。
因為他心裏有她,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得到。
可,她卻無法給予他所有。
她的心已經不屬於她自己的了。
她就是這麼的卑微。
“曉曉,你找我,就是為了那塊地,是不是?”他輕聲問,可是聲音沙啞到不行。
她點點頭,已經泣不成聲。
“不為了木少離,隻為了那些買房的人,是不是?”
她繼續點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晶瑩的從眼角滑落下去。
他的眼睛眨了一眨,隨即站了起來,拿起手機就打起了電話,她靜靜的躺在沙發上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嗎,隻是慌亂的看著他,直覺告訴她有事要發生了,可到底要發生什麼,她卻不知道。
她聽見他說,“我在馨園,要不要過來?”
“……”
“OK,我等你,到了打我電話,我們做個了斷。”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神情專注的聽著電話裏另一個人的聲音然後回道:“一會兒見。”說完,便按斷了電話。